当我从迷茫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绝对是在做梦。
入眼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地,而我身处在几簇繁茂的大树冠顶之下,正对着我的是一座看上去颇有年头的小木屋。
小木屋久经风霜,木质的外墙粗糙而暗沉。稻草制的屋顶,石制的烟囱矗立其上,还有嫋嫋翠烟从烟囱处往外冒。
这绝非是现实里的光景,也绝非我记忆中曾经去到的某处。
「小瓷?是你吗?」
站在遍布枯枝残叶的地面上,我一边转着圈,一边对着周围的空气发问。
「······」
寂静的森林中只有萧萧风声,无人回应。
而这份寂静又让这森林更显幽深,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停滞了一般,让我觉得有些不适。
我皱皱眉头,心想这丫头又在盘算什麽东西。
我把目光转向面前小木屋的大门,y木和铁箍组成的门板,h铜制的门环和锁具,因为氧化散s出蒙蒙的浮光。
虽然门上并没有写着「欢迎光临」的牌子,但——
「看起来,不进去的话,是没办法继续了?」
如果说小瓷制造出的这个梦像是个rpg游戏的话,那麽我不去触发这个开门的「事件」,可就没办法推进剧情了。
我上前几步,把手搭在门把上。
「吱呀——」
木门发出声有些刺耳的尖锐声响,并随着我手的动作打开。
门内和门外似乎是两个世界,寂静幽冷的气氛顿时一变!
地面上铺着看起来就很软和厚实的动物皮毛,周围的墙壁上贴着暖se的壁纸。在屋子的一角,壁炉内燃着火焰,给这个空间带来光和热。这屋子并没有天花板,木桁架结构的顶梁粗犷地暴露出来,那上头垂吊着几丛绳网。绳网里装着不知什麽东西,被塞得鼓鼓囊囊。
而在壁炉的一旁,有一架背对着我的沙发。沙发是暗红se的,棉麻材质的外套,高高大大的靠背,让我没办法看到沙发的那一边。
「吼吼吼,小红帽,你来看nn了?快到沙发这边来,让nn来看看你吧!」
枯朽的老年人的嗓音,从沙发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看起来这是个以「小红帽」为蓝本的作品?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顺着这故事走下去,还是不管不顾直接把小瓷给揪出来。
稍作犹豫之後,我心中有了决定,回道:「您认错了,我不是小红帽,我只是个路过的旅人。我正在找家里的一个ai捣蛋的臭小鬼,您看见过她吗?」
好吧好吧,既然你想玩,我就跟你把这个游戏推进下去。虽然只有两个玩家,但是这真人跑团的机会可是绝无仅有,我也乐得享受一下这份有些神奇的欢乐。
「什——?!我才不是臭小······咳咳咳,啊,你不是小红帽吗?」
这句话的前半段,是我熟悉的那个清甜的少nv声线。而後半段,则有恢复了之前那苍老的nv声。因此,让人觉得分外的怪异。
「呵呵——」
我忍不住轻笑几声。
看来小姑娘对我的调笑有些着恼,但是现在暂时还不想结束这个很有意思的「设定」。
「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您见过一个小nv孩儿吗?年纪不大,穿得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又丑又矮,还喜欢吃自己的鼻涕。」
我压抑着自己的笑意,把台词现编的给说了出来。
「鼻,鼻涕?!我,我才没见过这种人,你找错地方了!」这回整句话都是用那个老人的声线说出来的了,「你是她的什麽人啊?怎麽连自己的家人都不好好看好?」
哦,看来需要我介绍一下人物背景了?我思量了一会儿,回答道:「我是她的远房亲戚。唉,说来话长,这个孩子特别可怜!从小脑子这一块啊就有问题!三岁才学会走路,七岁还不会说话,都十六岁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还喜欢吃鼻涕玩儿!」
「唔——」这回又是那个我熟悉的少nv声线发出的声音了。
我甚至都能想像到小瓷高高鼓起脸颊,憋着大大一口气的模样了。
「她没告诉家里人,就一个人跑出来玩儿,但是很久都没回来,所以我才来这座森林里寻找她的行踪。」
这个nv孩儿的人物形象渐渐丰满起来了。
「那你可得小心了,这座森林里据说可是有凶狠的大灰狼出没的!你可别被它给吃掉了!」苍老的声音接着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哦?是这样吗?那看起来那个孩子肯定是被狼给吃掉了,真是可怜人啊——」我故意拿着悲悯的腔调,「我本来还想着,如果她能学会不吃鼻涕玩儿的话,就给她买个游戏机来着!」
话音刚落,沙发的另一边转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是小瓷。
小姑娘并没有穿着我熟悉的那套白se连衣裙,而是换上了一身很符合她「nn」身份的粗布衣裳,打着补丁的上衣,格子的下装,还有头上裹着的红se头巾。头巾的下头好像塞着什麽东西,所以显得鼓鼓的。
她快步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走过来,脸上闷闷不乐,平时总是往上扬的嘴角,这回低低地垂落。她的眉心紧紧皱起,挤出几道好看的皱纹,昭示着她心里的恼火。
是的,她生气了,再明显不过。
「老郑!你绝对是在说我吧?那个吃鼻涕的家伙,你绝对是在说我吧?」她急急地发问,「没意思,没意思!这个故事根本就不是你这样玩儿的!」
我看着她这一身「戏服」觉得好笑:「那,在你看来,我应该怎麽做才好啊?」
她哼哼两声,一副「这不是理所当然吗?」的口气:「肯定是你顺其自然地成为小红帽,然後来到nn面前,然後猝不及防之下,被大灰狼撕成碎片啊!啧啧——」
她还很是得意地咂嘴。
小红帽原来要被撕成碎片吗?还真是个让人「童年崩坏」的黑童话剧本。
「不过,这里也没有大灰狼嘛······故事要怎麽继续啊?」
这栋木屋里只有我和小瓷两个人,如果说我是那个「小红帽」,小瓷是「nn」的话,大灰狼是由谁来扮演的?
不过,等等!我仔细回想了那个耳熟能详的童年故事,记得最後,大灰狼是乔装打扮成nn的模样,想要骗过小红帽的。那这麽一来——
似乎是为了证实我的猜想,小瓷扯下了自己头上包裹着的头巾,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弹」了出来,原来把头巾鼓鼓囊囊的是它们!
灰se的耳朵尖尖地树立在她的头顶,还不时地抖动几下——这东西居然能动?
「喏,就是这样,我就是大灰狼啊。」
她转过身去,把後背对着我。一条同样有着灰se覆盖的尾巴从她上下衣装中间的缝隙里伸了出来,而随着她说话,这根尾巴也同时轻轻地上下舞动,仿若活物。
「嘿嘿!这耳朵和尾巴可都是真的!怎麽样?好玩吧?虽然是在梦里——」
我定定地看着她,不,准确地说,应该是盯着她的耳朵和尾巴看。众所周知,没有男人会讨厌兽耳这种属x的!衣索b亚的哲人也不例外!
好想,00看。我的脑子里已经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了。
「喂!喂!喂!老郑?你怎麽了?呆头呆脑的。」她的右手在我的眼前来回地挥舞,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我回过神来,为了掩饰自己那「不轨」的想法咳嗽了几声,似乎这样就没人能看出来我的算盘:「啊,很不错啊,很b真。呵呵——」
她的脸上先是疑惑,随後渐渐变成促狭的笑容,好像在说「我懂你在想什麽了」。她脚步轻快地在我的周围打转儿,发问:「吼吼吼,老郑,人要诚实地面对自己的yuwang啊!你想g什麽,说说看嘛。」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尾巴和耳朵在我的眼前晃过来,晃过去——我的鼻尖似乎都已经能感受到那毛茸茸的触感了。
「咳咳——你在说什麽,我听不明白。」
但我当然不能立刻投降!这是我作为一个男x的矜持!
「可以让你0哦,任你0到爽都可以!」小瓷直接了当地抛出了鱼饵。
「谢谢!我想0!我特别想0!求你让我00看吧!」我则当机立断,马上咬钩。
矜持什麽的见鬼去吧!耳朵和尾巴对老子更重要!
我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麽样,但是看着小瓷那一脸嫌弃,估计肯定不是什麽正派的脸——但至少我知道自己没流口水!还有得救!
「你刚刚的发言已经昭示你是个没救的人了。」小瓷一边摇头一边撇嘴,「不过,要对yuwang忠诚这句话毕竟是我说的,我也没什麽立场来谴责你。只是,世上没有——」
——免费的午餐。
所以0耳朵和尾巴是收费服务?不过仔细想想,猫咪咖啡厅尚且收钱才能x1猫,小瓷收个费提供一下增值服务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那麽,怎麽样才能够买到呢?就这个服务。」
认真脸jpg。
小瓷的嘴角上扬:「这个嘛,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吃点儿东西就可以了——一点儿不剩地全都吃掉。」
乍一听起来,是个没什麽大不了的要求,我却不知道为何感到一阵阵恶寒。
吃东西?
一点儿不剩?
她想让我吃什麽?
难不成以前我立下的无数个「这波能反杀我倒立吃翔」的fg今天要兑现了?
不会吧,小瓷再怎麽说也会觉得恶心的吧?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了耳朵和尾巴我要不要牺牲一下下呢?
反正只是个梦嘛,也不算真吃是不?
男人嘛,为了梦想什麽不能g?
·······
天知道短短几秒钟之内,我到底在脑子进行了多少次的博弈,纠结着该怎麽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来吧!我已经什麽都不怕了!」
小瓷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看起来是被我b0发的信念给震住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你很兴奋,但是,嗯······有g劲总是好事嘛。」
说完,她拍拍手,就和以前她曾在梦里向我展示的神奇一幕相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凭空出现在小木屋内。本来还稍显空旷的小木屋中部,现在则显得恰到好处,很得宜了。
木质的桌椅组合和整座木屋的气氛很搭,桌面上摆着几个瓷质的盘子,盘子里边儿盛着炒菜——额,这充满了中式气息的家常菜可就和这周围的场景格格不入了。
胡萝卜青椒炒牛r0u,炒卷心菜,还有炒笋······嘿,这不就是晚餐的时候,小瓷做得那几道吗?一点儿不多,一点儿不少。
而说到晚餐,因为我和她的疏忽,造成了只有菜没有饭的对我来说,这就相当於速食面只有调料包,没有面饼严重事态。
别无他法之下,我只好将几道菜封存起来,留作明天的配菜。至於今晚,我用一包饼乾垫吧垫吧,倒也不怎麽饿。
「郑先生,请您就坐吧——」她右手一扬,指向椅子的方向。与此同时,本来塞进桌膛里的椅子被隔空ch0u了出来,还真是贴心的服务员啊。
我坐到椅子上,看着面前颜se各异的菜肴,心里不禁有些开心起来。心理落差太大,由不得我不开心啊!
本来以为小瓷肯定少不得为难我一番,但没想到现在不仅能享受一顿大餐梦里,同时还能实现「000」的梦想梦里,简直像是在做梦啊就是在做梦。
「哦,对了对了,我都忘了,你必须得有这个才行!」
小瓷站到桌子边上,打了个响指,一碗光鲜洁白的米饭出现在我的眼前,顺带着还有一双筷子静静地躺在边上。
「请用吧!」
正主发话了,我哪还有推辞的道理?抄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嗯!这道炒牛r0u,火候老道,入口有一种独特的焦香味,简直像是在嚼煤球一般,令人印象——呸!呸!呸!」
我急忙站起身来,吐掉嘴里那一摊不知道是什麽东西的残渣,但是嘴里的余味仍然让我直犯恶心。那简直不是人类能够做出来的食物味道,而是某种不可名状的物质在岩浆里泡入味了之後被端上餐桌!
「这是什麽鬼东西?明明看起来很正常,但是为毛味道这麽怪?不!这都已经不是怪了,这简直就是——」
我的「毒药」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小瓷那冷若冰霜的眼神:「简直就是什麽呀?继续说啊?怎麽不敢说下去了?啊!?」
「不,没什麽,我就是觉得太好吃了,一时之间jg神错乱了!对不起,我错了!」我立马认怂。
这里可是小瓷的主场,天知道我要是把她惹恼了,最後会发生什麽事?也许真得会被丢去喂狼?不要啊!妈妈救我!
「那就,乖乖把这些菜都给我吃掉!一点儿不剩地!吃!掉!」
我含泪坐回位置上,开始了一顿令人绝望的晚餐。我丝毫不怀疑,如果真的把眼前这些味道古怪的菜都吃掉,自己会si在餐桌上。
鲸吞敌敌畏,龙x1百草枯——不过如此!
「至少在我si之前,能让我知道你为什麽要这麽狠心吗?」
「快吃!」
「是!」
弥留之际,我突然想到,最後的晚餐时分,耶稣如果知道是犹大的叛变害si了他,他会怎麽质问犹大呢?他会感到愤怒吗?
主应当会原谅他的。
那麽我便原谅你了,小姑娘!
接着,我扑街了。
周日的清晨,我从噩梦中醒来了。
啊,我知道对於在座的诸位来说,这经历其实算不上什麽新鲜事。不过只是个噩梦而已,无论是谁或多或少总遇见过几次。
x1血鬼的獠牙,异世界的魔物,掌控奥法的神灵——b起诸位更感兴趣的这些东西,凡夫俗子的梦可实在是一点儿都不x1引人。
但是,我如果说这个噩梦是个幽灵的手笔,而且这个幽灵的外表还是一个可人的小nv孩儿,诸位也许就能提起些兴趣来吧?人们乐此不疲地追逐着平凡生活里,超越常理的闪光点。
可真正身处其间的人可就往往不这麽想了。
「我觉得自己可能暂时没办法吃下去东西了······呕!」
天知道我到底在梦里吃了什麽东西?那残存的痛苦虽然并没有影响到我的身t,但是我觉得自己绝对是留下心理方面的y影了!也许会就此患上厌食症也说不定!
此时秋分未至,时间虽然尚早,天光依旧明亮。沐浴在秋日yan光下,我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安宁。
而不出所料,这份安宁很快就被打破了。
「早上好!老郑!昨晚睡得怎麽样?有做个好梦吗?」穿着连衣裙的小瓷从天花板里钻了出来,飘然落到我的床边。
她面带笑容,语带关心。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了那恐怖的晚餐,看她一脸纯良的样子,我肯定想不到这家伙其实就是罪魁祸首吧?
「唉,好着呢,劳您老人家关心了。」
她点点头:「那就再好不过······啊,我记得我好像答应过你只要你都吃下去了,就可以满足你的愿望来着。放心吧,我说到做到的。」
哦!来了来了!看起来我的牺牲还是有回报的嘛!那可怕的梦造成的恐怖余韵,此刻也被这份得偿所愿的兴奋给驱散了不少。
「不过,你知道的,这得留到你的梦里了——你醒着的时候,我可是没办法满足你那个愿望的。」小瓷提醒道。
确实如此,小瓷的身t本身并无实质,只有在梦里,我才能触0到她和她的耳朵与尾巴。
「让我0到爽吗?」我问。
「嗯!让你0到爽!」她答。
诸位,我收回前言,果然身处其间的人其实爽爆了!
希望今天快些过去!
我如同幼年时,祈祷暑假前的最後一天快些过去一般在心里默念。
······
周日的上午,我出了趟门。
今天的早餐姑且是用油条豆浆对付了谢天谢地,我没得上厌食症,还能吃得下东西,但是午饭我可不想继续用饼乾充数了。
昨天的晚餐虽然除了纰漏,但只要我带回电饭煲和大米,中午就可以享用一顿丰盛佳肴了······当然,如果小瓷做的东西味道和梦里一样的话,就当我没说。
「这种情况,还是不可能出现的吧······大概?」
梦里的食物有什麽味道,小瓷可以任意改变,但是真真正正摆出来的菜肴,总不可能有什麽突破人类认知的滋味——无非就是难吃而已,经历过毒药洗礼的我有什麽好怕的?
出门的时候,我本来想如法pa0制,通过视频通话「带着」小瓷一起出门。但是小瓷自己拒绝了,她的意思是昨天的尝试已经足够,今天还是不耽误时间,直接过去卖场b较好。
我虽然是不介意花点儿时间在路上,但是既然小瓷她都这麽说了,我也尊重她的意见。
去卖场的路上很顺利,坐着计程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在卖场里搜寻一番後,我也找到了想要的东西。结完帐後,我走出卖场大门,准备再打辆的士回去。
事情到这里都没什麽问题,只是之後的发展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就在我站在马路牙子边,伸出手,都已经拦下一辆空车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疾呼——
「救命啊!抢劫啦!」
我正准备打开计程车车门的手收了回来,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因为时间尚早,这时的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人行道上,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跪倒在地上,高声叫着「救命!」。一边呼救,她的手一边指向另一边的一个黑衣男人。
这男人一身黑,还带着顶黑se鸭舌帽,脸上用黑se口罩给遮得严严实实。他怀里揣着一个挎包,看来这就是老婆婆被他抢走的东西了。这人身材不高,但是跑得飞快,老婆婆发出呼救还没多久,他就快没影了。
周围的行人本就稀少,而且距离事发现场都隔了一段距离,只有我的位置算是b较接近的。如果我不做些什麽的话,抢劫犯肯定是会逃之夭夭了。
我看看眼前的计程车,又看了看已经快要逃脱的抢劫犯,心里一横,最终决定出手相助。
「对不起,能麻烦您帮我看一下东西吗?」
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计程车旁一丢,我一边转身朝抢劫犯方向追,一边冲着计程车司机师傅大喊。
司机师傅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降下车窗,伸出个大拇指来。
这是在jg神上支持我吗?无论如何,多谢了。
轻装上阵,我健步如飞。那黑衣男子虽然跑得快,但是我发狠之下,也sisi地黏住了他,虽然追不上,但是至少没让他脱离我的视野。
他似乎察觉到了身後有人追击,回头望了一眼确认一下情况。在看到我之後,他的脚步明显淩乱了不少,差点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但是速度反倒是更快了。
这家伙还真是能跑!
他似乎很有经验,并没有跑到会有b较多行人的大路上去,而是左转右转,转筋了卖场後头的小巷子里。
这块地方建筑物密集,四通八达的街巷简直像是个迷g0ng。一旦我一个不注意被他甩掉了,恐怕就再难找出他的踪迹了。
「妈的!站住!」
我出声威胁,想要打乱他的步伐。但是他不管不顾,只一个劲儿的往前跑,拐进路口的小巷子里不见了。
「c!」
我低声咒駡一句,拼了老命地继续提速。也就是我大学时代有锻炼身t的习惯,身t素质保持得还可以,不然追到现在,换个身t弱点儿的人,估计已经快趴下了。
我跟着他转到同一个巷子里,正待寻找他的踪迹时,却陡然发现他竟然背对着我站在原地不动了!我再仔细一看,原来这巷子的另一端是被封si的,这是条si路!
他惶急之下,没看清这条路是否能走通就转了进来,却没想到被我来了个「瓮中捉鼈」。
我大口大口地喘气儿,不敢贸然上前,怕他狗急跳墙,只是站在路口,阻挡住他的去路:「你——哈——你跑不了了!把东西交出来,乖乖地去自首,还能判得轻点儿。哈——」
黑衣男人转过身来,似乎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把怀里的挎包往地上一扔,接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折刀来!看来他是不打算束手就擒了。
我看着寒光闪闪的折刀尖儿,吞了口口水,这要是被紮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识相的就给老子让开,老子也不想伤人!」
粗哑低沉的声音隔着口罩,显得有些发闷,但是那gu子狠劲儿我听得一清二楚。
面对这种情况,我难道还有法,但是我却一眼认出了它的来历。之所以我对它这样熟悉,是因为这个邮箱,这个给我发来了一封邮件的邮箱,它的主人也是我!
「不可能,除了我,应该是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邮箱的。」
我现在惯常使用的邮箱是在高中时代通过手机号码注册的,并一直沿用到了现在。但是在那之前,我曾经申请过一个没什麽实际用处的电邮位址——啊,说它没什麽实际用处也不对。这个邮箱,一度是被我用来注册一些稀奇古怪的网游的验证邮箱,因此我对它印象深刻,即使多年没有再用过,我也一眼认了出来。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感到极度的惊讶。这个邮箱,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那麽究竟是谁用它给我发了一封电邮呢?
我滚动滑鼠滑轮,来到了这封电邮的正文部分。而如果说刚刚我只是对这封电邮的寄信人感到疑惑的话,那麽这封邮件的节分得很散,而且有一种不连贯的感觉。当然并不是说分章节分得多就一定不好,主要是我分章之後,把章和章之间割裂得太过了,而没有故事情节的连续x,这也是亟待改进的一点。
在写第一卷的时候,我也发现了自己的笔力还远远不够啊。很多地方,脑子里想得是一回事,写到纸面上,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但是这种y实力的差距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的,唯一的途径就是多看多写,不能好高骛远。
并且,也正是因为出於对自己笔力的认识,我并没有在第一卷就让很多主要角se登场。《侵略者》是让大部分主角在第一卷就集t登场的,但是每个角se都有自己的人物特点,戏剧效果被加强了。但是我自觉没有作者那般功力,所以,第一卷的主t部分实际上就是发生在小小公寓里的,两个主角的日常生活。这种方法有它的局限x,但是,对现在的我来说,这算是最得宜的故事模式了。
不过,很让我欣慰的是,这一卷故事的结构是完整的,起承转合都写了出来。虽然细微处还有很多很多的缺点,但是主要的骨架交代清楚了,几个主要的伏笔从该开始埋下,到最後解释清楚也就是所谓的「伏笔回收」,这个过程是圆满的。总之,这个故事也许很怪,很无聊,但是至少我把第一卷的故事交代清楚了,这已经让我这个经常半途而废的家伙感到非常欣慰了。
当然,这终究是我作为作者产生的想法,主观感强烈。至於,读者们有没有看明白呢?有没有觉得哪些地方没有交代清楚呢?这些问题的答案我是没办法知道的。如果诸位有耐心看到这里,不知道能不能赏个脸在评论区,提出你们觉得我还没有写清楚的地方呢?我会一一解答的。
第一卷的总结就到这里,接下来则是关於第二卷的一些构想。
第二卷的故事将会登场一位新的nv主角,当然,小瓷并不会就这麽淡出故事,她仍然是主要角se。b起第一卷,第二卷的故事会变得更加,该怎麽说好呢,更加「奇幻se彩」浓厚吧。同时还会有一些,额,非常超现实的场面。
唔,到这个地步,还能称作「轻幻想」吗?已经超过某个界限了吧笑?哈哈,不过故事仍然发生在和现实非常接近的世界,在这里,拥有异常能力的人终究只是少数中的少数——的这种主基调是不会变的,那麽,勉强算是没有发生设定上的崩坏吧。
那麽,就说到这里,请各位期待第二卷的内容吧。
再见,还有晚安。
goodbyeandgoodnight
nieye
2018年10月23日深夜。
日期20xx年3月21日
天气晴
地点月潭市银光区新民南路蓝山依旧咖啡厅
记录人郑平凡
记录主题关於简词和简崇安的谈话
谈话开始时间2:27p
以下是谈话内容:
简词以下简称nv:好久不见。
简崇安以下简称父:啊,是,好久不见。
nv:nn她说你想跟我见面,我当时还有点发懵来着。
父:嗯,我确实,有些事情想跟你当面说一说。
nv:说吧,我听着。
父:首先,爸爸得向你道歉。对不起,不论是三年前的那些事,还是这三年间,爸爸我都没有尽到一个合格的父亲应该尽到的责任。
nv:······好的,我接受你的道歉,把头抬起来罢,别人看着怪稀奇的。
父:额,小词,你是认真的?
nv:什麽叫「认真的」?你什麽意思啊?
父:我是说,你就这样接受我的道歉,然後,什麽都不说了嘛?
nv:嗯,就这样就可以了,我看得出你不是在骗我······爸爸。
父:······嗯,真是奇怪啊,明明我来之前想着要是你还愿意叫我一声爸爸就谢天谢地了。可真到了这时候,我倒觉得听起来浑身不自在。
nv:三年前的那件事,大半——额——说是全部都是我的责任也不为过。拿我自己的过错惩罚你,我g不出这种事情的。
父:不是的,那件事情上,如果我和你母亲能多关心一下你的话,也许就不会——
nv:现在说如果也晚了,而且,即使那时候你们发现了,阻止了,也不能保证我脑子里哪根筋突然又搭错了,换个法子寻si。我那时候,太偏激了,不冷静,现在想想还觉得有点可笑。
父:······是,这样啊。小词,总感觉你b以前稳重了许多,也b以前更容易交流了。
nv:嗯,毕竟都过去三年了,我总该有点儿长进。
父:额,你不是昏迷了三年嘛?
nv:额,是,是啊——不过,你看嘛,我虽然没有醒过来,但是实际上大脑的深处还是在活动的,还是在随着时间成长的!
父:是这样啊·····不过,你能这样和我心平气和地交谈,真是让我松了一口气啊。我本来以为——
nv:你本来以为什麽?
父:呵,我本来以为,你可能根本就不会同意和我见面,即使见面了,你也不会给我好脸se看。
nv:那时候的我,大概真的会这麽做吧。那段时间,你和她一直在争吵,整天没个安宁日子,我只觉得有块石头压在背後,越来越沉,沉到我喘不过气来。
父:嗯,可能时间是世上最好的解药吧,我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事,也觉得自己真是有很多地方都太偏执了。可我和你母亲之间的问题,受伤最深的却是你,当时我要是能像现在一样仔细审视自己的话,会做出更加理x的决定吧。
nv:······妈,妈妈她现在怎麽样了?
父:她,你昏迷之後不久,我跟她办理了离婚手续。那段时间,她一直都有去医院看望你,一直说着是自己害了你这种话。你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她大概是心灰意冷了,离开了这个国家,投奔了一个海外的长辈。我跟她的联系很少,但是你nn偶尔还是会和她联系一下的,据说她过得还不错。
nv:······嗯,这样啊。也挺好的,她说自己害了我,但我这样不珍惜自己,又何尝不是从另一个方面害了她呢?
父:小词,其实你母亲她心里一直都没放下你······这点我b谁都清楚。她,就是有些累了,撑不住了,所以才——
nv:我醒过来的消息,妈妈她知道了吗?
父:我没有主动联系她,你nn那边呢?
nv:nn没跟我提起过妈妈,而且,如果不是你主动要求,她大概也不会主动向我提起你的。
父:······也是,也是。
nv:放心吧,我对她没有任何怨恨。她是个好母亲,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是的,我,很感激她,我回去会让nn给我她的联络方式的,我主动联系她。
父:嗯,那就好,那就好······
nv:说说你吧,你怎麽样了?
父:我?呵,就那样吧,不上不下的,我还在以前的行业里工作,不过换了几家公司,日子还算是舒坦。
nv:一个人?
父:嗯,一个人······该怎麽说,跟你妈妈的那一次离婚之後,我对这种事情该说是变得谨慎了,还是该说有了点y影。况且,nv儿还生si不明地躺在医院里,我哪有那个心思啊。
nv:哦——?
父:······
nv:那现在我已经醒过来了,你能放开一点了吗?
父:咳咳,这,这个,这种事情不是说放开就放开的,也是要有合适的物件才可以······
nv:呵,看你的表情,其实是有合适的物件咯?
父:······她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咳咳,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太明朗吧,主要原因还是在我这边。
nv:因为你刚刚说的那些理由?
父:······
nv:如果真的有感情的话,就顺着你的想法去做吧。这世上有些事情,要是错过了,可就真的是再也挽回不了了。为了以前的那些事情绊住现在的脚步,不能说是不对,可总归得失去些东西作为代价。
父:······这样的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听着倒不像是父nv之间的谈话,而是朋友之间的商谈了。
nv:啊,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是能够成为一个很好的朋友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这个朋友的建议呢?
父:嗯,我会认真考虑的——哦,对了,说了我的这麽多事情,我也想知道一些你的事情。听说你又搬回我们原来住的那栋楼里了?
nv:嗯,是啊,我现在一个人住在那边。
父:一个人不会不方便吧?也没个人照应你一下的。
nv:额——实际上是有的·······小声
父:嗯?你有说什麽吗?
nv:不,我没说什麽——唉,你别担心啦,我现在可是已经十九了,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能自己照顾自己的!
父:也好吧,跟你说了这麽多,我也明白你确实是长大了不少,不过一个人住还是有很多要注意的地方,如果遇到了问题的话,随时联系我就是。
nv:嗯,如果真有那种我们两个解决不了的问题的话,我一定联系你。
父:咳咳,我的意思不是说只在这种时候联系我······
nv:哈哈,我明白,我会常联系你的。
父:······这咖啡一口都还没喝就已经凉透了,好了,我也该走了,你自己会公寓要注意安全,万事小心为上。
nv:嗯,你忙你的去吧,我在这里再稍微坐一会。
父:再见。
nv:爸爸,再见。
记录到此结束
记录结束时间2:52p
——————————
我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凑到旁边的另一张桌子边,坐在了那nv孩的对面。
「那咖啡他没喝呢,你给喝了吧。」
名叫简词的姑娘扬了扬下巴,示意我面前还有一杯凉掉的咖啡能被开发一下剩余价值。
「额——我就这待遇啊?」
她甩给我一双白眼:「你以为呢?ai喝不喝咯。」
喝,我喝还不行吗?真是,亏你爸爸刚才还表扬你,说你长大了来着,我可真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你到底哪里长大了,就ai跟我别扭。
我心里苦笑着端起面前的咖啡,呷了一口深棕se的yet。
「······其实,味道还挺不错的,b罐装咖啡好喝嘞。」
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那可不,就这一杯咖啡的钱,够买二十杯罐装咖啡了。」
「怎麽样,和他谈完了之後,心里有什麽感触吗?」
「······难说啊,事情都过去了,我心里对他们的念想——无论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总感觉都空空落落的。真的是,一朝醒来,物是人非啊。」
我没有回应,把杯里的咖啡喝完了,苦味在嘴里弥漫,但是,也有淡淡的回甘在舌根处涌现。
「不过,和他谈了谈之後,我就感觉心里有块石头被拿掉了,轻松了不少,也是挺神奇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微笑,眉眼弯成浅浅的月牙。
「你还记得,你一开始的目的吗?」
「额······当然记得,是为了找回失去的记忆,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这我不可能会忘记的。」
「那麽,现在你知道了,甚至得到了b那还要多,还要实在的东西。你心里真的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吗······记忆,并不都是美好的啊。这世上,还有很多人巴不得彻底地忘掉过去的事情,重新开始呢。」
简词闭上眼睛,没有立刻回答我,我也不着急,就那样静静地等着她。
过了大概十秒钟,她睁开眼睛:「这样,就是最好的了。
我想起了很多的事情,那些事情,有快乐的,也有悲伤的,有让我觉得要一辈子珍藏的,也有让我恨不得永远封存起来的。可无论我自己怎样去想,这些东西都交织在一起,没有办法分出彼此,对错,或者是好坏了。
是它们堆砌在一起,构成了我这个人。我的过去有许多不好的事情发生,有伤痕还未癒合,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填上这些g0u壑。而填上它们的材料,也得靠我自己去努力,在之後的日子里取得。
有些不可追的东西只能放弃,这是一种材料。有些失却的东西能够再次获取,这是一种材料。有些破损的东西能够修复,这又是一种材料。
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吧?可世上又有谁不是这样?芸芸众生,没有谁能够那麽洒脱不沾伤痕血泪。只是,我那时候选了最怯弱的方式去应对,现在,我想靠自己的脚步走出去。
而且——」
她的话音拖长,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我的眉心。
「这不是还有你在我旁边帮着我吗?我要是真的没坚持下来,你可得给我撑住了哦!」
眼神相对,她的瞳孔里有光芒跃动,我放下手里的杯子,慢慢地把身子往前倾——
然後把她面前的那杯咖啡也拿了过来。
「啊!我没叫你连这杯也喝了啊!」
「哇,别这麽小气嘛!这不是你爸付钱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