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就睡吧。”秦惜珩拍着她的后背,温和说道:“我就在这里陪你。”
赵瑾已然习惯了伤处的痛,后面的这些天里,她逐渐在适应中入眠。秦惜珩哼着那曲平梁关哄着,赵瑾一梦忆起幼时,她在樊芜的哼曲声中睡着,又在鞭炮的震声中醒来,拉着母亲的手迎接新岁。
孜州边营的除夕也别具一番味道,自除夕抵达的破晓时分起,整个营地便增添了以往见不到的欢闹。
赵瑾养伤两月,早就能行走如常,只是做不了力气活,每日最多盯着手下的人练兵,再翻一翻范蔚熙帮忙处理的军务有无错处。
范棨听闻赵瑾受伤,在拿到消息的当日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梁州,抵达孜州边营后也对她一顿唠叨地关心。赵瑾耳朵起茧地望着帐子顶部左耳进右耳出,最后还是徐蕙蓉以吃药为由打断了,将她短暂地从这番叮咛中扯了出来。
几个时辰之后便是新年,营地里的大小锅灶里都煮了热腾腾的饭菜,赵瑾看着这一片片升起的白雾,心中生蔚。
总觉得有好些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安宁了。
“怀玉!”秦惜珩远远地喊着她,小跑过来说道:“饭好了,先生让我们都过去。”
“好。”赵瑾牵起她就走,两人姗姗来迟,被一桌子人堵着要罚。
“罚什么?”赵瑾看向起事的程新忌。
秦惜珩道:“罚酒不行,怀玉现在不能喝酒。”
程新忌笑道:“那就先放过了,但是赵侯,这顿酒你可是欠下了。”
赵瑾道:“欠就欠,论喝酒,我可还没输过谁。”
范蔚熙便越过她,给其他几人都斟上了烫好的酒,众人划着酒拳吃酒作乐,在酣饮中等来了子时。
帐子里有些热,赵瑾吃好了,掀了帘子来外面透口气,秦惜珩跟着出来,给她把大氅的领口又拉严实了,关切道:“别受寒了。”
赵瑾抱住她的腰身,头一低就吻了过去。秦惜珩受着这个吻,与她在黑夜下簇拥了许久,方盈盈笑说:“新年祝福,怀玉要长命百岁,再陪我过好多个新年。”
“阿珩也是。”赵瑾抵着她的额头,莞尔道:“新的一年,我要你也平平安安。”
帐子里的欢声笑语隔着帘子传出,赵瑾余光一扫,看到范蔚熙扶着程新忌走了出来。
她听到范蔚熙问道:“喝多了不是?”
程新忌摆摆手,很小声说道:“没有。”
范蔚熙看到他脚下踉跄,不与他多言,直接背了他起身,“我送你回去睡觉。”
程新忌安分地趴在他的背上,含糊说道:“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