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小满……”
徐槐庭说不出太多话,只一遍遍在叶满耳边唤着他的名字,每一句都比前一句更缱绻依恋。
急匆匆去开车回来的池雁,透过车窗看见门口紧拥在一起的人。他们靠得太紧,太用力地拥抱着对方,那样子仿佛抱紧了彼此的整个世界。
他静静看了许久,最终垂下眼,倒车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徐槐庭想起来什么似的,直起身,在口袋里掏了掏,最终拿出一只老旧的古铜色挂坠。
挂坠被他手上的血弄脏了,他在衣服上飞速擦了擦,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那只手,拉着叶满的手去摸那个挂坠。
“这个是在我母亲的遗物里找出来的,摸这里,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张照片,”他带着他的手指去摸那老物件,“这里面是我小时候的照片。”
椭圆形的挂坠,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张发黄的照片,上面是幼年的徐槐庭。
因为小时候那样的生活情况,他年少时的照片也只剩下这一张了。
徐槐庭又轻又温柔地说:“小满,你听说过吗,以前战争的时候,士兵在上战场前会把自己的照片放在挂坠里交给心爱的人随身携带,据说这样死后能指引自己的灵魂回到爱人的身边。”
他停顿了下,笑着说:“我猜大概就是一种心理慰藉吧,毕竟那时候上战场的人,大多数都不会再回来了,这么说,可能会让家里面的人有点希望,祖辈那个年代就是这样的,我母亲从小听她爷爷说这些,对这点深信不疑,所以她就把我和姐姐的照片都带在身上,说等将来我们遇到了自己要相伴一生的爱人,再把这个交给对方戴着。”
属于薇奥拉的挂坠,在她出嫁的时候就已经交给她了,后来自然是给了孟初。
只有徐槐庭的,随着母亲的去世作为遗物被人一起拿走了。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本来是不信这些的,现在却很希望这是真的。”徐槐庭说着,合上挂坠,连同叶满的手一起合拢在手心,俯下身吻他的手。
“真希望我能永远陪在你身边。”
无论是生是死。
他把挂坠挂在他的脖子上。他们交换过彼此幼年时的照片,以后也会成为对方灵魂的归处。虽然有些迷信,但徐槐庭却感觉很好,好得不能更好了。
“我会保存好的。”叶满认真承诺。
没有执着地去问他今晚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他心疼地捧着他的受伤的手,同时又有些庆幸地道:“你没事,真的太好了,里卡多。”
就像在朗伊尔城的那晚,身边的人也没有对他怪异的举动追根究底一样。
“但是你也没有对我坦诚,所以我要给你记一笔。”叶满拉着他往屋里走。这条路这几天都被他走熟了,他甚至可以不打开盲杖走在前面了。
不过更多的,或许是因为知道身边有人在,所以变得不那么仔细,变得莽撞了。
这一点只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就被叶满抛到了脑后。他才不承认自己是仗着摔倒也会有人接住,才肆意妄为。
那样不就显得他太任性了吗?
徐槐庭听话地任他拽着,只在他走错或是要被跌倒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口中漫不经心地道:“那你想怎么惩罚我?”
这个问题还真把叶满难住了。
他琢磨了半天,回答说:“我明天早上不会亲你了。”
想不到吧,你的早安吻没啦!哈哈!
徐槐庭顿时皱起眉,苦恼道:“这教训太深刻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叶满:“……”
徐槐庭借着屋里照进来的灯光看见了他泛红的耳廓。
分明是他自己说的,结果被人认真回应了之后,倒是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了。
徐槐庭偏头咳嗽了两声掩饰笑意。
走神地想着,他可不能这时候笑出声来。
不然怕是连晚安吻都要被取消了。
那问题就太严重了。
见徐槐庭平安回来,池家人也集体跟着松了口气。
不然他们真不知道自己家这个最小的小孩要难过成什么样子。
池爷爷唉声叹气好半天,也不得不咬牙拍着徐槐庭的肩说句好,没事就好。
池家叫了医生过来,给徐槐庭看了看手伤,处理了下。
“还好,只是皮外伤,注意这几天别沾水,没什么大事。”
有医生的话,叶满也算是放下心了。
这一晚,叶满格外地黏着徐槐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