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看着身后的冬雨, 手中动作也快了些:“二哥真的知道错了,放二哥进去好不好。时间不早了,该用晚食了。”
“你总不愿意二哥生病,对不对。”他耐着性子, 轻声诱哄。
可还是不奏效, 他的妻子今天真的生气了。不愿意开门, 也不愿意原谅他。
无奈, 男人只能一遍又一遍叙说着自己的不对。希望以此来求的她的原谅,他也不怕丑,不怕另一间屋子内的男人知道他是个惧内的男人:“原谅二哥好不好, 二哥很冷。”
硬的不行,那就来个软的,他的妻子很爱他。一定不愿意他生病, 可也是这时一人闯进赵家院子里。
来人是村长家的大顺,上来就道:“赵二哥,快和我下山, 出事了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赵二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皱眉问。问完不等大顺的回答,又看向一旁紧闭的大门。
那门内是他的妻子。
小雨逐渐变成大雨, 压过他人的声响。
他在分析, 分析哪件事更重要, 得出来的结果是大顺的事情更重要。
大顺:“隔壁李家村的奇大牛占了二大爷家的地基,二大爷让他们往后挪开, 他们不认就和二伯打了起来。
闹凶了, 那人就找李家村里的人把二大爷打了。头都给砸破了, 出了老多血。”
这话一出,显然是个不小的事情。赵二不知道自己能帮个什么忙, 但这时候大顺上了山,他就不得不下山。
他家虽然住在山上,但说到底也是徐家村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帮。他再次看了看紧闭不开的房门,叹了口气,也只能拿了一旁的蓑衣下山。
恰也是这时,隔壁的房门打开,曹魏走出。见了他,赵二只能匆忙留下一句:“曹公子,如若我家那位开门寻我,你就说我因为一些事下山了,让她别担心。”
因相信曹魏,赵二不等对方答应,便赶紧跟着大顺离开。
很快,消失在雨夜中。
曹魏收回目光,看向那扇紧闭的门,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被人嫌弃了。这样的认知,让他脸色极差,差到有些说不出话。
末了,也只能阴沉着一张脸往厨房那边走。却也是这时,在他经过那扇紧闭的大门时,有人拉开了门。
眼含泪的姑娘,立在门内。
因看不见,她的眼睛空洞洞的,看起来可怜极了。也让曹魏的步伐迈不出去,定在原地。
他知道这是因为赵二,因为担心赵二所以她开了门。男人刚要开口,那娇滴滴的人又先开口了。
“在不进来,就别进来了。”或许是因为有气,她的声音没有往日的娇甜,更没有软。
只有一股乡野悍妇的野蛮气。
这股气又因为她的长相,显得不那么讨人嫌,反而有些娇媚泼辣,勾人。
他知道这是又将他认成了那人。
“想冻病吗,还不快进来。再不进来就别进来了,在外面一个人过夜吧!”女人的话虽然是骂但却格外的让曹魏无法拒绝。
他再次像着了魔一样,被对方握住手,拉进了那间屋子。房门关上,对方娇香温软的身子贴上来。
他们之间好像又回到那个夜晚。
怀里的人,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是他夜思日想的人。他爱她,可对方不爱他.心里想的也不是他。
卧房大门关上,那握着他手的女人也就松了手。玉荷是喜欢二哥,但也不是个没脾气的。赵二可还没将她哄好,放他进屋是怕他冻着,这合情合理。
进来了,也得给她规矩的站着继续哄。
所以,关上门后,她娇哼一声,又重新坐到床上摆起架子不理他了。嘴巴翘的老高,一看就是要人哄。
曹魏又怎么看不出。
可他不知道怎么哄,他是个什么东西,他什么东西也不是。进了这屋,他也没法像她的丈夫一样,搂着她做那些亲密的事情。
曹魏其实很想表露自己的身份,可一旦说出,玉荷绝对不会与他这般亲近,更不会拉着他的手。
左等右等,都没等来那个人的轻哄。床边的人又不行了,更气了,把自己气哭了。豆大的泪珠子,像是不要钱般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气焰也低了。这下子,是真的伤心了。因为她的二哥没有上前抱住她,也没有哄她。
这是不正常的,难道是二哥生气了?还是说今天这事,真是她错了.可她哪里有错,她没错。
有错的是那个人,家里平白无故多了一个男人,她不高兴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样想着,也这样说出。
女人的声音,让房间内气氛再一次紧张。
这样的紧张对于神经紧绷的玉荷来说,格外的恐怖。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诡异极了。
难道真是她的错.二哥为那个人生她气了?
“你说话呀!你别装哑巴,你说话。”她就像一个妒妇,在这一刻胡搅蛮缠,看起来无赖极了。
抓起一旁的枕头,就往地上扔,她想用枕头砸那个人,可因为看不见,只能落了空。
又是一阵安静,过分的安静,更让玉荷觉得自己像一个泼妇。一个因为得不到回应的可怜女人,哭哭啼啼,惹人嫌。
摔了一个枕头不管用,玉荷又去拿第二个,拿了就往地上丢。还不管用,她就去拿别的能用的。
只不过这次一只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她被迫停下。同样,她那颗不安忐忑的心有了落处,变得踏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