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顾七绝不由想起父亲的问话。
为何大启数百年来,只出了一位文赢女帝?
公主终究是女子,若想抗衡朝堂某些派系,难如登天。
父亲鹰隼般的冷厉目光,盯着他,说,大启要乱了,顾家却可趁乱而起,缔造百年望族。
倘若他亦身负王位,很多年前,住在他家隔壁的那个姑娘,或许不会同他退亲,嫁给三皇子。
心中有了决定,顾七绝没有拒绝阿宝的提议。
进了旺财客栈的地牢,时隔多日,阿宝几乎有点不敢认,脸色灰败,茫然绝望,瑟缩在地牢角落的那个人,就是曾经的平越王世子,她认为忠诚,温和的盟友。
她甚至曾经,觉得宣长渡像邻居家的兄长。
听到脚步声,宣长渡抬头,见是阿宝,眼神闪躲。
阿宝站定地牢门前,很意外自己的语气,格外平静,“你应该知道,我想从你口中得到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宣长渡回答得决绝。
如此不留余地,阿宝愈发笃定,裴归尘手里捏着宣长渡的软肋,否则宣长渡不可能将整座宣王府,还有宣王妃,置之不理,一脑门心思地,护着裴归尘。
“裴归尘告诉你,朝廷要削藩?”
“难道不是?”
“所以你觉得,就算你招供,宣王府依然逃不过覆灭。”
“你曾出手救时兮,我本以为你是好人,但你为了轩辕皇氏的权势,竟叫时兮当你的剑,毁掉时兮一生,是我看错了你!”
这一番对话落下,阿宝只觉可笑。
裴归尘蛊惑人心的功力,又倍增许多。
竟叫自幼以王世子身份教养起来的宣长渡,变得如此偏执,还有幼稚天真,不可理喻。
阿宝冷意更重,也懒得多费唇舌。
“顾指挥使,接下来,就麻烦你了。”她看着黑袍轻铠的顾七绝,漫不经心扫了眼他手中的除恶剑,“待本宫回了帝都,必定请父皇好好赏赐顾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