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岑掌门可曾听过我们魔修是如何处理撒谎的人,先剖了他的丹,再割了他的舌,再将他……”应淮序神色淡然地说着,平淡的语气简直像是在复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岑熙鸿却是相信的,他们名门正派都相信没有什么是那群十恶不赦的魔修做不出来的,尤其是应淮序。
他浑身黏满了冷汗,大声喝止道:“行了!”应淮序笑了一声,看向岑熙鸿,听他继续道:“魔尊想问什么便问,不必如此恐吓。”
应淮序却没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正看戏看得上头的温时卿,此举无异于将温时卿和应淮序彻底绑在一起,更有心人甚至能说玉尘仙尊同魔尊同流合污,恐吓仙门弟子。
应淮序摆明了要拖温时卿下水。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玉尘或许是当之无愧的名门正派,是斩天道后的仙道第一人。可他温时卿不是,他才是那最道貌岸然之人,当下所有不过机缘巧合,若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他会是修真界的众矢之的。
善恶正邪与他何干?他既承了应淮序那份情,那便会承到底。至于前路如何,温时卿不在乎。
他本该是局外人。
温时卿走到应淮序身侧,垂眸看着岑熙鸿,目光犹如一滩波澜不惊的死水。岑熙鸿喘息着,竟觉得玉尘仙尊看自己的目光远比方才应淮序的恐吓要骇人。
“仙、仙尊。”岑熙鸿喊道,“我……”
温时卿宛若没听见他的话,薄唇轻掀道:“岑熙鸿,你不知多少次提起忍冬印记,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样子,你自己不觉得很可疑么?”
闻言,岑熙鸿原本准备说话的嘴张着没出声,愣愣地看着温时卿。
温时卿冷笑了一声,缓缓伸手抚上了对方的脸颊,那副慈悲的模样却只让人寒颤不敢动弹。
“还是你觉得,本尊看不出来?”他望着面前的人,岑熙鸿不知何时被下了禁言咒,想开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他是不怕死的,他本来是不怕的,可是当他看着温时卿怜悯的神情时,他突然怕了。
他如同看到死神一般怕极了,泪水顺着眼角流淌,沾染了温时卿的手。
“就算是本尊的忍冬也有破解之法,可惜能做的人不多。”应淮序不知何时到了温时卿的另一侧,捏着那一截细白的手腕往回收,在衣袖下与其十指相扣。
温时卿任凭对方牵着,听应淮序继续道:“而白无乾算一个,所以岑掌门,你还要继续往下编么?”话音刚落,应淮序空着的另一只手接过姜有仪的软剑,剑光一闪割破了岑熙鸿身上的衣衫。
“你们想干什么?!”那位刚被姜有仪挟持着又换成被江深挟持的男人大声怒斥道。
无人理会他,岑熙鸿任命地闭上了眼,他就算看不见也知道,他外露的皮肤上那道符文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便是能破了应淮序忍冬的咒术。
惊讶的不是温时卿这一边,却是岑熙鸿自己那边,他那朋友在看见岑熙鸿背后的符文时,盯着沉默地看了许久。最终只是红着眼说了句,“熙鸿,你何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