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卿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霎时召出银扇要将向自己直冲而来的蝶群冲散。谁料,他的视野竟在一瞬间被人挡住。
应淮序在意识到谢如要做什么后,没有一丝的犹豫便瞬移到了温时卿的面前。他徒手捏出一道屏障,不计其数的红蝶撞到了结界上。
然而,那道屏障只护住了温时卿一人,两人根本来不及再做出更多的反应,红蝶直冲应淮序而去,其他撞向温时卿的蝶也瞬间改变了方向,直冲他而去。
口眼耳鼻无孔不入,五感如同被侵蚀,红蝶不断涌入,恨不得要全部钻进应淮序的身体里。他被巨大的冲击逼得朝后退了几步,封闭五感挡住不断往身体里侵蚀的蝶。
温时卿立即冲开面前的结界,一剑直击蝶群将其打散,剑锋回收横过手腕染上鲜红的血,灵力顺刃而上燃起蓝紫色的火焰,一阵强悍的灵力围住整个蝶群,燃烧的利刃穿其而过,蝶群在一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燃烧着的剑却没有因此停下来,蓝紫色的火光混杂着血的猩红直指谢如,刺穿了他的左肩窝将人钉在了他身后数十尺的树上,七窍在刹那间被封闭,原本流出来的血在他体内孵化成蝶四处冲撞,谢如因为无法出声面部狰狞,痛苦不堪。
温时卿身旁的应淮序也好不到哪里去,尽管在红蝶涌进身体的一瞬间他就立刻封闭了七窍五感,可还是没能够避免红蝶进入身体。
剑插在地上,应淮序手扶剑柄单膝跪在地上,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鲜血。好在红蝶刚入体,还没来得及在他的血液里增生,此时他的血还是正常的样子。
玲娘和姜有仪朝这边跑过来,温时卿看了一眼被方恒煜彻底制服住的谢如,走到了应淮序面前,垂眸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应淮序抬头与其对视,嘴唇上沾着鲜血,明明痛苦不堪竟还对着温时卿勾了勾嘴角。温时卿眉心紧蹙地看着他,见他这副模样心头冒起无名火,冷声骂道:“蠢货,谁让你过来的。”
嘴上虽然骂着,却还是伸手将人扶了起来。
温时卿面无表情地看着应淮序,堂堂魔尊,传闻曾屠临顺门满门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尊,居然不惜中咒也要护住自己。
或者说是原主。
应淮序听见他骂自己的话也不恼,顺着对方扶自己的动作靠在了他的肩上,凑在他耳边虚弱地轻声解释道:“不想再看见一次你在我面前受伤了。”
他边说着还伸手握住了方才温时卿用剑划破的手腕,想将那道尚在流血的伤口治愈,却被温时卿反手制住。
“不想死就别动。”温时卿冷声说着,默默在心中思索应淮序刚才说的话,放任他靠在自己肩上。
玲娘和姜有仪走到二人声旁,玲娘看着应淮序紧张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还好吗?阿蘅。”姜有仪红着眼哽咽道,“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你出事了我可怎么活啊。”
两人嚎得跟靠在自己身上的已经是死人似的,温时卿不禁提醒二人道:“你俩再多嚎两句没准就真的为民除害了。”
“……”温时卿感觉到靠着自己的人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在笑。没等他说什么,应淮序便直起身来,转身脸色苍白地说:“暂时还死不了。”
“先把他解决了。”他朝被温时卿一剑钉在树上的谢如微微抬了抬下巴,又看向玲娘:“帮他把手腕上的伤处理一下。”
玲娘点点头,把手伸向温时卿示意他伸手。
温时卿一时无言,缓缓将手伸了出来,手腕上的伤鲜血淋漓称得上触目惊心。玲娘见状不禁咂舌,倒吸一口凉气龇着牙道:“看来失忆了也没用,对自己下手还是这么狠。”
温时卿闻言轻笑了一声,没说话,手腕上的被玲娘迅速治好,四人一同朝谢如走去。
方恒煜站在谢如面前,他此刻早已奄奄一息,温时卿那一剑几乎是擦着他的心脏而过,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别人正中自己下怀的感觉如何?”温时卿不咸不淡道,一时不知是在讽刺谢如还是应淮序。他又怎会不知谢如这一下就是冲着应淮序去的,他那小人得志的情绪在温时卿面前根本藏不住。
谢如说不了话,只能痛苦地抬头看着面前的。
事实上,温时卿也没想让他说话,不紧不慢地和他慢慢解释:“你以为你露出的破绽只有那个吗?谢如。”
温时卿甚至不屑于和他解释,拙劣的演技,藏不住的心思,四处钻空毫不连贯的说辞。
“就凭你这脑子还想操控整场蝶疫?”温时卿直言不讳,抽回自己的剑一个清洁咒将剑身清洗干净,“既然如此,本尊就将你带回玄夜宗寻一个真相吧。”
谢如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还来不及做出更多动作就被旁边的方恒煜给弄晕了过去。
“可是要怎么把他带到玄夜宗去呢?”姜有仪看着面前半死不活满身血迹的人,表情有些嫌弃。
已经转身要走的温时卿回眸撇了一眼,淡淡道:“还劳烦掌门把他放到储物袋里了。”
姜有仪若有所思,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跟着温时卿说道:“劳烦方掌门了。”转身跟在了应淮序身后,玲娘就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方恒煜站在原地无语凝噎,作为修真界第一名门的掌门那点尊严在这几个人面前荡然无存,和晕倒在地脏兮兮的谢如僵持了片刻,任命地打开了储物带将谢如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