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说,她跟刚刚那群人并不认识。只是因为他们也要往神都去,所以才跟着他们一起走的。
而她并不是逃难的难民,去神是为了寻亲。
“那你家住哪里?家里其他亲人呢?”十四问。
闻言,女孩儿低下头:“我家住在光州,爹和娘……都死了……”
众人闻言一阵沉默下来,怜悯地看着女孩儿。
肖砚看着晶莹的泪珠从她眼眶中滚落出来,滑过脸颊,滚上了一层污色。
他终于问出心里的怀疑:“你的脸,是你故意弄脏的吧?”
正低头哭泣的女孩儿闻言转头看向他。
“你别误会,我没有不信你的话。”看她看过来,肖砚连忙解释道,“你知道把脸弄脏保护自己,也挺好的。”
听了肖砚后面的话,女孩儿眼中划过一抹惊讶之色,显然他猜对了。
是个聪明的孩子,但确实还是个孩子,没什么城府。十四在心中评价道:但是能一个人从光州走过来,也是个有本事的。
光州位于淮南道中部,在嵩州的南面,比黄粱县距离神都还要远。别说她一个看上去不到十岁的孩子了,就是一个心智健全身体强壮的成年人,徒步走过来,对其来说也是一个莫大的考验。
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也纷纷从怜悯转为惊讶,他们是走镖的,当然清楚光州离这里有多远。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一个人走过来了!
“你用了多久才走到这里的?”十四问。
“半年。”
众人又吸了一口冷气,十四眼中却出现赞赏之色。
“你叫什么名字?”她又问。
“……松果。”女孩儿回答道,“我叫松果。”
“姓什么?有大名吗?”
“……姓白,就叫松果,这就是我的大名。”
“白松果?”肖砚默念了一遍,觉得这名字还挺可爱的。
“我同意带你一起去神都。”十四指着后面的马车,“上去吧。”
女孩儿因为惊讶瞪大了双眼,显得一双眸子愈发明亮。
这辆马车的作用第一是露宿荒野的时候十四跟肖砚可以住在里面,第二个则是让小砚累了的时候在里面休息。
十四看着松果利落地走上马车,从容地坐在了里面,并没有因为自己一身脏污而觉得局促。马车内里的豪华装饰也没让她卑微,而显示出一种司空见惯的自然。
有胆识,又有见识。由此可以断定,这个孩子绝非寻常家庭出身。
落到如此境地,应当是家里遭遇了很大变故。
既然决定帮忙了,十四也没再多问,等她坐好之后便领着车队继续往前走了。
……
进到县城之后找了家客栈落脚,银朱亲自给松果梳洗了一遍。
洗干净之后的小女孩儿漂亮的有些扎眼,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才能养出来的孩子。
“你很聪明,知道把容貌藏起来保护自己。”松果坐在床边,银朱坐在她身后,拿着干布巾帮她擦头发。
她看上去和肖砚差不多大的年纪,这么显眼的长相,又孤身一人,引起某些人的邪念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捉了去随便找一家青楼,便能卖出一笔绝对可观的价钱。
银朱很小的时候便有过这样的经历,并且因此,中间有几年厌恶自己的长相,觉得是累赘。
而她小时候的相貌虽然比一般人清秀,跟松果比起来,却是逊色多了。
“你会武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