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姑娘的事,真的作罢了?”
见章哲问,章贤不由得瞥了他一眼,随即又自嘲的道:“不作罢又能如何?我先前也不过是憋着一口气,想着故意为难为难她。”
哪知为难到最后,为难得还是自己呢?
他问章哲:“你对她……似乎印象一直都不错?”
这话问得直白兼不怀好意,不管章哲承认不承认,这份芥蒂是埋在章贤心里了。
不管怎么说,率先提出要娶姜辛的是章贤,他是兄长,章哲就理当谦让、避嫌,甭管他心里对姜辛如何看,这一辈子都不许提姜辛,哪怕是章贤和姜辛不成了,章哲也休要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来。
章哲不慌不忙的道:“怎么说,当初我也曾救过她。”
他意在指明他与姜辛有过肌肤之亲,是章家为人不厚道,姜家又势弱,故此这件事就稀里糊涂的混过去了。
章贤也不能不承认,章哲当初确实是乍着胆子承认了此事,并且想要因此而求娶姜辛的。越想此节越是生气,她算个什么?居然能不动声色间挑拨得他们兄弟为了她一个而失和?
章贤道:“事急从权,你终究于她有救命之恩,她还想如何?”幸亏她没有以此相挟,否则岂能容她安生?
章哲笑道:“三哥多想了,她无此意,是我想挟恩以报。”
章贤给了章哲一个“你傻啊”的眼神,蹙眉问道:“她究竟有多好?值得你这么自轻自贱?”
章哲仍是满面笑容的道:“我和大哥的志向不同,这辈子,也就是混吃等死熬寿数的命,于婚姻一事上,更是只想娶个自己看着顺心,她看我也遂心的女子。说到自轻自贱?呵,我算个什么东西?除了章这个姓氏给我的光环外,只怕扒了这层皮,我什么都不是。”
见章哲虽然神情平静,可语气里满是自嘲,章贤不禁默然,半晌想想又气,训斥他道:“怪得了谁,还不是你自己不上进?但凡你肯认真些,身上的功名早就有了,那时候你岂不是要比现在更自在?”
他们兄弟俩某种程度上都不喜欢待在家里,恨不能早一点儿飞出去。可世情如此,没谁真能与家摆脱得一丝干系也不剩。
兄弟俩性情不同,章贤是越达不到目的他越是不愤,终究熬出了头,可章哲完全是消极怠惰的态度,看似逍遥自在,可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
章贤到底是心疼这个弟弟,瞪他一眼,不许他开口辩驳:“冠着章姓怎么了?那是你的福气和荣耀,要是没投好胎,生就市井乞丐,那时你可要怎么自怨自艾呢?”
一顿三餐,无以为继,更别说什么雄心伟业,小命几时被阎王拘了去都不清楚,难不成还要哭死不成?
章哲哈哈一声笑,道:“各有各的过法,谁能说市井乞丐就一定过得不顺心呢?”
章贤骂他:“糊涂,也难怪祖总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不知事。你的婚事不能再耽搁了,我回头和祖母说说……”
“别。”章哲举手:“三哥都还没安定下来呢,我急什么。”
章贤沉着脸道:“章家和姜家亲事做不成,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目光严厉,直盯着章哲的眼睛,不怒自威。
他和姜辛之间,想也不要想。
章哲无所谓的耸耸肩:“哦。”做不做得成,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世上人都是庸人自扰,三哥倒是防自己防得紧,孰不知姜辛自来是个最有主见的,她不待见三哥,更不待见自己,难不成当她是旁人,巴不得挤破头非要嫁进章家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