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茨站直了身子:“我看你睡得很沉,所以就没叫醒你,自作主张帮你叫护士换了药。这是最后一袋,再过五六分钟就完了,你先清醒一下吧。”
“谢了。”
程彻有些难受地皱着眉,他发烧的症状虽然稍微缓解了一点,但脑子里仍然跟一团浆糊一样,晕得很。
“你下次再这样的话还是找人来陪着你吧,不然换药不及时会引起血液倒流。”楚茨指了指他的手,“睡过去也有跑针的危险,最好不要再自己睡过去了。”
程彻并不想见到贺黎的亲属,所以才没叫人来陪他,听到楚茨这么说,表面上应了几句心里却并没有当真,他看楚茨有想离开的意思连忙问他:“刚才真是多亏你了,我叫贺黎。”
楚茨简短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匆忙离开了,像是有什么事情一样。
等到护士拔掉了针,程彻轻轻地按着手背,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跟贺黎套近乎。无论是项牧还是段意都是主动找上门的,这次遇上这么个性格截然不同的楚茨,程彻只觉得有点发愁。
他知道楚茨的家境不好,要想搭上关系大概只能从这点上手,可是究竟怎么才能显得自然一点就是个技术性问题了,毕竟太过热情地送上门去,难免会让人起疑。
确定没有血再溢出之后,程彻就松了手,拿着手机循着楚茨离开的方向而去,那是住院部。
程彻皱着眉想了想,问系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楚茨的妈妈是不是一直在生病?”
【是的,她身体一直不好,后来因为压力太大,一直被追着还债,还得了抑郁症。】
程彻听到“抑郁症”三个字后叹了口气:“也是难为楚茨了。”
他到住院部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楚茨的踪影,最后还是只能回了家。
程彻本以为体温已经降下去就安全了,却没想到半夜又卷土重来,他强撑着量了量体温,随即被39.1℃的温度给吓到了,连忙收拾了拿了钱包和手机去医院。
经过一系列折腾,程彻又重新扎了针挂水,因为床位不够的缘故所以只能在走廊上摆了个临时的床位让他躺着。他这次强撑着没敢睡,下了个手游提神。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他竟然又见到了楚茨。
程彻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零点了,楚茨显然也很意外,没想到竟然会又遇上程彻。
“你……”程彻本来想问楚茨为什么还在这里,但话到嘴边硬是没说出来,而是转了个方向,“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液体,我困得难受,让我睡半个小时就行。”
他见楚茨似乎是有点犹豫,立即说:“哎算了,我拿手机定几个闹钟好了,你快去休息吧。”
“我不困。”楚茨走到他床前,顺势坐了下去,闭了闭眼,“你睡吧,我替你看着。”
之前程彻回去之后已经睡了很久,现在自然没有多困,只是有些难受而已,他只不过是想借机跟楚茨拉近关系罢了。他敏感地察觉出来楚茨的情绪不大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整个人就像是绷紧了的弓弦,下一秒就要断掉一样。
程彻闭上眼想了会儿,到底还是睁开眼看了看楚茨。
楚茨一动不动地低着头,眼睛盯着地面,仿佛在想什么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