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能求助的只有太子了吗?任心把杯子卷了卷抱在怀里,靠在窗边,正对着的窗口晚风轻轻的吹了进来,凉凉的很清爽,哎,她难不成还真要像白天对卢沁儿说的那样,对穆子涵不闻不问?不,她不过是那么说说而已,排除掉他们之间那种不算明朗的前任关系,两人毕竟是认识了很多年,穆子涵一直像哥哥一样的照顾着她,他了解她的一切,而她却对他却一无所知这样的扮演一个被抛弃的怨念女人貌似不合适呐。
不过,女皇那边总会想办法的吧……
想想,这个时候,女皇应该还在御书房的吧。任心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怀里的被子往床上一扔,扯过了堆在一旁的衣裳,抱着就往楼下走,反正香暖阁两层的阁楼就只住着她一个人,也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规矩,一边下楼一边穿衣服,一个人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真的也很不错呢。
“你要去做什么?”太子诺因为宰相一事心烦意乱,加之本以为任心会来求他,可她却连个信儿都没有,思及如此便觉得屋中憋闷,叫上勿言两人一起在御花园里散步,经过荷花池,不由得看向了香暖阁的方向,(以荷花池为分界,往南是香暖阁,往东是太子东宫,往北是敏公主的文敏宫)正巧看见任心独自一人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看样子似乎并没有看到他们。
任心可没有想到这个时间挥着荷花池遇见太子诺,莫名的,现在太子诺已经被任心列入黑名单,称为最不想碰见的首席人选。“任心拜见太子殿下……”任心急忙站住,远远的行礼,跟太子诺保持距离。
太子诺站在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任心,便向她走去,对她伸出了手。
“殿下。”任心慌忙的退了一步,躲开太子诺,太子诺的手捉了个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任心,你就那么怕我?”
“殿下乃是天之骄子,微臣理应敬畏。”任心不卑不亢说的理所当然,要说不怕他那才是假的,在这宫中,太子诺想对她做什么她都无法拒绝,要么顺从,要么死,她没得选择虽说上一次她对太子动手的事情,太子似乎有意的护着她,可是太子的耐性也是有限的,保不准那一次她就万劫不复了。
“又是这一套说辞,任心,我想听你的真心话。”太子诺抓住任心的手腕,任心心中一慌,但是随即给强行的压制住了,经过之前的事情,勿言对任心可是早已起了防范之心,太子诺抓住任心的那一刻,勿言手中持刀的姿势便随之换了,她要是敢轻举妄动,他说不准真的会立刻解决了她。
“殿下心情不好?”任心答非所问,转移话题安抚太子的情绪,才是眼下她寻求自保的关键。她没有挣脱太子诺抓着她的手腕,反倒是顺手拉着走到一旁的荷花池边,自己先旁若无人的坐下,顺带着也把太子诺给带了下来,勿言手中的刀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窍,任心虽然只是无意的瞥了一眼,但是背后凌厉的杀气真不是能够轻易忽略的。
太子诺随着任心在一旁坐下,看着任心月光下的侧颜,好像,他们从没有像此时这般毫无芥蒂过,他等她说话。
毫无芥蒂吗?不见得……
“任心不知道太子殿下在烦心些什么事情。”才怪,从他们方才相遇,视线交接的第一眼起,任心就已经猜到了太子诺心里在烦心的事情,八九绝对不离十!但是她仍旧要装傻,她现在就要扮演一位红颜知己的角色,陪太子谈谈心,只要太子心情好了才有可能放过她,“但是,任心,每一次迷茫的时候便会来到这荷花池边,静静的看着这满池的田田荷叶,知道吗,荷花池的空气总是格外的清新,好似能够洗净人心中的杂念一般。”
说着,任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眸冲着太子诺盈盈一笑,“殿下,您要不也试试?”太子诺很清楚任心是在应付他,可是却忍不住的随着任心一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怎么样,是不是心情开阔了很多?”任心巧笑倩兮,太子诺便感觉自己就好像是真的被这清新的空气给洗涤了心灵一般,什么烦心事都给压了下去。
任心从未对太子诺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两人甚至连交集都少得可怜,但是,即便是这样,太子却莫名的失了心,没有任何理由的,他便深深的迷恋上了这个女人,就想他的父皇毫无理由的迷恋上了现在的女皇一样,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就这样便好。
“任心,只要你愿意做我的太子妃,我许你将来有和女皇一样的地位,权力……”
“殿下……说笑了……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任心可没有想到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刚才的话题明明还在太子诺的心情上,怎的一下就就被太子诺给扭转到了太子妃的话题上,甚至还大逆不道的牵扯到了女皇……任心有几个脑袋这也是不够丢的呀……
太子诺定定的看着任心的慌乱,轻轻一笑,风轻云淡,好似方才的话语不过是他一时的玩笑。“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
“任心有事,想要求见女皇。”任心还没有脱离方才的惊吓,太子诺方才的那一席话简直就在询问任心,马上去死,你愿不愿意?
“有事?”太子诺伸手探向荷花池,取下最近的荷叶,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随即无趣的扔进了池子里,懒懒的揽过任心,在任心的发髻上嗅了嗅,很清淡的花香,说不出什么名字,他微微皱眉,那味道并不适合任心,太过于清淡,淡的轻易的无法察觉那味道的存在,“恐怕是为了穆子涵的事情吧。”
任心不语,一手抓住太子诺的胳膊,一首探向池子去勾池子中被太子诺遗弃的荷叶,她懒得回答太子诺的问题,他们两人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两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根本不需要那些个废话。
“你去找女皇也是无用的,穆子涵是女皇的人,而宰相现在也已经快要走投无路的,穆子涵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觉得宰相会轻易的让女皇的人救走穆子涵?想要救他,现在还需要第三方的人选精密的部署。”太子诺含笑的看着任心,长公主从不参与党派之争,敏公主又没有势力,徐夫子指指女皇看重的一个老臣,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帮得上任心的忙,她所能求助的也只有和宰相摆脱了关系的太子诺。
“那么,殿下,宰相拥立您多年,如今遇难,殿下当真不出手相助?”太子诺隐含的意思就是要任心求他,他就是这第三方的势力,任心却并不考虑,太子诺如果真的救了穆子涵,定然会让拥立他的老臣寒心,不利于他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夺嫡之争,当然,任心不是在为他着想,而是不想成为被诗人诟病的祸水。
真不公平呐,史上那么多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女人无辜的为昏庸的君主承担了万世的骂名。
“为博美人一笑,我倒是情愿做那无道纣王,献上比干之心。”太子诺轻佻的勾起任心的下巴,缓缓的靠近。
“任心并非美人,殿下也不可以是纣王,而宰相绝不是比干。”任心冷不丁的把荷叶挡在脸上,将自己的脸和太子诺的脸隔开,冷淡的拒绝太子诺的亲近,全然不解风情,“穆大人,任心自有办法救他,有劳殿下为穆大人挂心了。”
“难不成你打算凭一己之力去救他?”太子诺将隔在两人之间的荷叶拨开,抓住人心的手腕,不禁的用力,荷叶再一次落进了水池中,眸中的怒气清晰可见,“你就那么放不下他?!爱他爱到为他以身犯险?”
“不,我不爱他。”任心面无表情,面对太子诺的质问,她反而平心静气了,她眼中没有一丝波澜的看着太子诺,“我还有家人,他们对我的爱远胜于任何一个男人,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置于险地是很不明智的做法,更加对不起在家乡苦苦等候自己的父母亲。”
太子诺全然没有想到得到的会是这样的回答,任心料到太子诺的惊讶,勾了勾嘴角,目光笔直的看着太子诺,“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就绝对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地,而救穆大人最主要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任心与宰相大人之间有一笔账也该趁现在算清了。”
“很好。我期待着你的表现。”太子诺放开任心的手腕,看了看高高悬挂在天空的月亮,让任心回去,任心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行礼之后,小跑着离开了太子诺的视线,太好了,她今晚算是平安度过了。
“勿言,她真的能够救出穆子涵?”
“或许,她的在朝中虽说没有什么势力,但是似乎有着不少的江湖朋友。”
“哦?”
“还望殿下不要对任心动太多的心思,她最爱的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