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养一愣，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抱歉抱歉，”乌养迈开步伐，“我确实没注意到时间，抱歉。”
武田跟在他身后，不经意间嗅到乌养身上的烟味：“乌养教练。”
他喊道，乌养转过身，武田看着乌养无意识间隆起的眉心：“如果感到紧张的话，先和我说说话吧。”
“...很明显吗？”
武田点点头，半开玩笑地说道：“乌养教练都这样了，也不知道我们队伍里的几位小心脏球员会紧张成什么样子呢。”
乌养顿了顿，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虽然没并没有说话，但还是依言放慢了脚步。
一时间，偌大的球员通道内竟只剩下乌养、武田两个人的脚步声。
和在两天前还热热闹闹，说话靠吼、走路靠挤的通道相比，现在的通道却显得如此的空旷和开阔。
原本一百零六支队伍到现在，也只剩下了三十二支球队了。
乌养只觉得嘴里一阵阵发苦，又想抽烟了。
非要说得不好听一点，哪怕这之前乌野和音驹进行的垃圾场宿命之战，都没能够让乌养烦躁到这种地步。
“稻荷崎，果然很强啊，”武田突然出声感叹道：“无论是他们的技术战略、还是给对手的心理压力上。”
意有所指。
而恰好的是，乌养也能听出来这个‘心理压力’到底指什么。
毕竟当你率领着一支从五年前就开始衰落的球队好不容易战胜了拥有着‘怪童’牛岛若利的白鸟泽闯进今年的春高决赛，却被告知将在八分之一决赛面临着全日本最强、同时也拥有双冠王这一头衔的稻荷崎高等学园，近两年在男子高中排球界可谓当之无愧的霸主...
想必，哪怕现在走在通道里的不是自己，而是井闼山或者狢坂的教练，也不会比自己轻松多少。
宫侑、宫治、尾白阿兰、天院朔也、角名伦太郎...
稻荷崎正选们的数据一遍遍滚动在乌养的脑海里，有时候，你确实很难相信这不过也只是一群平均年龄还不到十八岁的少年。
“...可是，从近三场比赛来看，影山和日向同学的怪物快攻不是配合得十分默契吗？”
而且，我相信对于在垃圾场决斗里最终胜出的乌鸦来讲，也正处于一种蓬勃向上的阶段不是吗？
乌养对此倒是不可置否。
作为一路陪伴这群球员们成长起来的教练，乌养对于每一个球员的了解不说百分百，但最起码对于他们在技术、心态上的变化来讲，可以说已经能摸得七七八八了。
但...难道这样就真的够了吗？
在面对稻荷崎的时候，乌养想，脑海里那天空般澄蓝的眼睛一闪而过，乌野所谓的制胜武器又真的能发挥出我们所期待的作用吗？
乌养无意识地把玩着口袋里的打火机，但最终，在武田并不特别意外的眼神中，乌养伸出手猛地拍在了自己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