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这样,只要不出大事,你永远都是对的。甄寅就是这样的存在,和同系的教师沆瀣一气,表演系得靠他们这伙人撑,出了事学校自然先保他们。”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席梦心底很难言,就好像看到一沟死水被戳开美丽的泡沫外衣,露出原本的丑陋模样:“从民国开始,大家都在呼吁、宣扬人权平等的思想,主流教育也告诉我们‘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高中政.治课更是倡导要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集体利益服从国家利益,遇事要找组织合法维权,但现在这个社会并没有书本上讲的这样单纯。”
她皱了皱鼻子:“现实,明显不是这么运转的。”
主流宣传真善美,现实的核心却只在于“利益”二字。
江述肯定她的说法:“主流教育肯定这么讲,不然学校教育学生说现实社会依然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社会得乱成什么样?我们想要站在支配地位,就必须透过现象看本质——什么是社会。”
席梦看着他的眼,听他讲着她不曾明白的事:“社会的定义,是在特定环境下形成的个体间的存在关系的总和。有人才会有个体,才会有个体间的存在关系,而存在关系我们可以称之为利益关系。社会的本质,就是人脉和利益,有人脉是追逐利益的基础,利益是建立人脉的目的。可以走关系靠人脉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没有人脉没关系可以走。”
“首先你得明白,人脉和关系是基于互利互惠的,别人选择帮你,是因为他可以得到利益。要么被帮助的人直接输出利益,要么被帮助的人对他有用,将来可以为他带去利益。如果没有利益,关系和人脉很难建立起来。”
席梦边听边思考,见缝插针说出自己的疑问:“但社会的主流,大部分人都鄙视靠关系走后门。”
江述轻嘲道:“因为大部分人没有人脉,走不了关系,只能寄希望于利用道德构建一个对他们而言更有利的规则,来保障他们的利益,尽可能阻止他们的机会被有关系有人脉的人抢走。往往鄙视靠关系走后门的人,一旦有关系可以走后门,基本都会改换立场,称有人脉也是能力的一种。”
席梦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江述重塑了一遍,并发至内心地佩服江述:“我突然觉得,你好厉害!”
江述唇角微勾:“当然,因为我是一个天才。”
随后,他又继续道:“所以,事情刚发生时,你就应该过滤你的关系网,看看有没有人可以为你摆平,而你,在决定是否请人为你摆平时,要衡量你需要付出什么,你是否愿意付出。很显然,我就是可以帮你摆平事情还不求回报的人,你应该在最开始就给我打电话。”
席梦的头发仍然在滴水。
她用毛巾边擦边问:“但既然人与人之间交往的本质都是利益,为什么你帮我就不求回报呢?”
江述:“我们属于特殊情况。”
席梦心砰砰直跳:“嗯?”
江述:“还有一种情感一种人,不计得失,是存在于世俗又超脱世俗的,因为存在的可能性极小,才更珍贵。”
席梦心有所得,思考一瞬,问他:“士为知己者死?”
江述发自内心地微笑:“对。社会上大部分人交往都是为了拓展人脉,为了将来的利益。但也有人在交往时满腔赤诚,不为利益,只将对方当成士来结交。”
这天晚上,席梦当然没睡地板。床是一米五的床,俩人都瘦,是以每人半个床位,位置也够。
她吹干头发睡觉时,一直在消化江述讲的话。尽管江述没明言,她还是知道,江述骨子里是厌恶为利益交往、带目的拓展人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