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夜逃出去,以高绝的轻功而易举混进了皇宫天牢扮作狱卒,顺走了牢头身上的钥匙,一间一间地找,终于找到夏慕。
她比他想象中要安静得多,只是双目空洞,望着牢房顶上就不知道回神。
“女相大人。”
扮作狱卒的他轻唤,“受了这么大的冤屈,你就没想过要为自己正名吗?”
夏慕勉强拉回思绪,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小狱卒,淡淡一笑,笑容里透着几分讽意,“你试过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吗?”
“没有。”他摇头,他只知道自己这么些年数着日子过,日复一日地等,就是为了等她每年从忘忧谷出来回京与家人团圆的那一个月,他能有机会扮作她近身的人保护她,了解她。
当然,做这一切,是为了更好的爱她。
听到他的回答,她笑了,“所以你不是我,不会明白我为什么不想翻案。”
“是因为心如死灰吗?”他问。
夏慕怔然,不语。
“你爱他?”
“或许不是爱。”夏慕道:“是我年少轻狂,过分自负,错把并肩作战的战友情谊当成了喜欢。事实上,我之于他,不过是他夺嫡路上的一枚棋子而已,而他于我,等同于我一手带大的雏鸟,如今翅膀硬了,知道反击了。”
“心痛不痛?”他哑着嗓子问。
“不痛。”她自嘲冷笑,“麻木得很。”
“你就没想过,会有人为你现在的境遇心痛吗?”他垂眸,掩了眼底的心疼。
“你说的是我师父和家人吧?”她道:“我有眼无珠,识错了人,还有什么脸面活着走出去见他们?”
苦笑一声,她接着道:“师父这么多年的栽培,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他袖中拳头微微握紧,她是那样高傲的一个人,从不允许自己行事说话出现污点,然而在顾乾这件事上,她犯了最大的错误,最后输得狼狈,凭他对她的了解,就算现在有确凿证据证明她无辜,她也不会走出这间牢房,因为她自尊心太强了。
“我救你出去,可好?”他抿唇,终是不忍心让她沦落到这一步,只要她愿意,他可以舍弃家族任务,可以不要雍王府小王爷的身份。
“我不知道你是谁。”夏慕平静地道:“但我看得出,你并非真正的狱卒,不过还是谢谢你肯来听我说话,至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你认识我,那么你当知我的心性,绝不允许自己出现任何一点错误,可这一次我大错特错,没颜面继续苟活下去,死了也好,对我来说,这是一种心理解脱,若是活下去,可能连我都没法放过自己。”
他咬着下唇,心一阵一阵地疼。
俗语云:哀莫大于心死。
那一刻的他很明白,自己就算是救出了夏慕的人,也救不活她的心。
万般无奈,他只能心痛离开,然后第二日听着侍卫们禀报夏慕被问斩时的惨状。
那一日,天降倾盆暴雨,他提着剑在雨中,如同狂魔乱舞,苦笑声混合着咸涩的眼泪汇入雨水里,没有人能明白,那一刻他想就此随着她去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