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的是右手。
也就是说,一旦毒素真的沿着血脉浸入,他整只胳膊都会废掉。
对于薄卿欢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人,一旦失去右臂,将会意味着误了一生。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取清水来。”
薄卿欢微微蹙眉,他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女人喜欢发呆?
言楚楚回过神来,“哦”了一声,马上端着木盆去了外边取水。
再进来时,薄卿欢连脚踝处的伤口也露了出来。
那地方昨夜被言楚楚用止血草包扎过,血已经彻底止住了,如今只等重新清洗再敷药进行第二次包扎。
坐到床榻前,言楚楚示意,“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洗。”
薄卿欢没说话,将受伤的那只手伸了过来。
言楚楚看着掌心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心尖尖都跟着抖了抖,动作更是一再放轻。
清水沾到伤口的那一瞬,薄卿欢的手明显痉挛了一下。
言楚楚忙紧张问:“疼不疼?”
薄卿欢没说话。
“你哑巴了?”见他又不理人,她刻意加大力道,薄卿欢疼得脸色都变了,呼吸顷刻加重。
“言楚楚,你这是婢女该干的事儿吗?”他终于肯开尊口,声音沉怒。
“谁让你不答话的!”言楚楚气哼哼地道。
薄卿欢懒懒瞥她一眼。
“疼了你就说嘛,憋着做什么,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又没有旁人在,难道你还担心我会笑话你?”
薄卿欢抿唇。
已经清洗完,言楚楚问他:“伯父这里有没有什么外伤膏?”
“在隔壁房间,你自己去找。”他道。
言楚楚起身去了隔壁房间,果然见到临窗一张小桌上摆放了不少小瓷瓶,每个瓷瓶上都有写着药物名字。
言楚楚很轻易就找到了外敷的药膏拿着回来,再一次坐到床榻前,小心翼翼地为薄卿欢敷上,再用干净的绷带绑住不让伤口有机会沾水裂开。
整个过程她都做得极其认真,似是过分紧张了,额角有细细密密的汗液浸出来,衬得香腮愈加粉白滑嫩。
“你自己感受感受。”言楚楚抬起头来,对上他一眨不眨的丹凤眸,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半晌回神,“看看是否绷带绑得太紧,若是紧了,我再重新绑一次。”
薄卿欢抬起手来晃了晃,“勉强满意。”
言楚楚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满意就满意,什么叫勉强满意?
“男女授受不亲。”看了他的脚踝一眼,她两手一摊,略显无奈,“那个地方,我可帮不了你了。”
“照顾主人,是婢女应尽的责任。”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安静而沉缓。
言楚楚撇撇嘴。
“再说了。”薄卿欢继续补充,“在你眼里,还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意识么?”
“怎么就没有了?”言楚楚眼一瞪,“本姑娘到现在都还是清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