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铭大喜,“此消息可当真?”
近侍道:“探子传来的,不可能有假。”
“好极!”顾北铭拊掌,吩咐,“马上去叮嘱两位太医,今日到明日,皇上的汤药可以中断了,在此期间,皇上必须保持清醒我方能成事。”
近侍领了命,很快就去找太医。
顾北铭看了一眼这巍峨的行宫宫墙,唇角勾起阴狠的笑。
再过一日……
再过一日,他就能完成多年以来的夙愿,九五之位,一步之遥。
次日夜间,探子再次来报说晋国公的军队已经到达燕山脚下,已经把整个燕山都给围得固若金汤,一只蚊虫也休想飞出去,金陵过来支援的戍京卫也开始上山了。
顾北铭听罢,眸中露出前所未有的狠辣来,徒手折断手中的狼毫笔,他冷声吩咐,“开始按照计划进行!”
于是,一刻钟之后,西苑几位大臣的住所无端着了火,火势极大,红光映天。
薄卿欢见了,失笑着摇摇头,极为配合地把锦衣卫全部调遣去救火给顾北铭制造宫变契机。
是以,三千戍京卫上来的时候,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锦衣卫和所有公卿大臣围在火场里,现如今泰和帝的宫殿周围仅有寥寥几个守卫,防御低下。
顾北铭见时机已到,将一早备好的传位昭书塞进宽大的袖子里,起身朝着泰和帝的宫殿而去。
断了汤药,泰和帝渐次清醒过来,但浑身依旧乏力,无法下榻,只能卧于床上。
“孙大宝。”泰和帝脑袋一偏,瞧见硕大宫殿内只有孙大宝一人候在旁侧,他唤了一声。
孙大宝见到泰和帝清醒,一咕噜跪在地上,激动得热泪盈眶,“皇上,奴才在。”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泰和帝问,微凹的眼眶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
“已经戌时。”孙大宝道:“皇上,您可是饿了渴了?”
“朕不饿,也不渴。”泰和帝盯着帐顶,语气生硬,“你告诉朕,老二这两日都做了什么?”
他自己的身体他清楚,虽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但有宗政初亲手扎过针,脑颅内没有积瘀血,身上也没什么伤,不可能虚弱到这般地步,二皇子每天喂他喝的那些汤药,非但没有让他好转,还一日比一日更昏沉,更乏力,明显是顾北铭在汤药中动了手脚。
听到皇上这么问,孙大宝头皮发麻,他心中早就怀疑二皇子图谋不轨,可是苦于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更何况谋反乃株连大罪,他一个奴才就更不敢把这种话往外说了。
“回皇上,奴才没发现什么异常。”孙大宝低垂下头,声音与寻常无异。
泰和帝咳了两声,“怎么,连你也开始对朕阳奉阴违了吗?”
泰和帝盯着帐顶的眼珠子转都没转动一下,声音却冷绝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