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苏若妤半边身子依偎在张妈怀里,声音虚弱无力,“不必请大夫了,扶我去小榻上歇着。”
张妈看了一眼她血迹斑驳的后背,泪落不止,“您都这样了还不必请大夫,万一要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苏若妤扯了扯嘴角,“不会的,我命大。你扶我去小榻上罢,我侧躺着歇一夜便好,明日还得随母亲去抚宁伯府赔罪。”
“什么?”张妈大惊,“三小姐您这样还怎么去抚宁伯府?”
“不妨事的。”苏若妤道:“从前是我任性,没能体会到父亲母亲的良苦用心,从今往后,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莫说只是给抚宁伯夫人下跪赔罪,便是让我拿命来抵,我也是绝无怨言的。”
张妈鼻尖一酸,放声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小心翼翼地将苏若妤扶到小榻上。
苏若妤无力地垂下眼皮,“奶娘你出去罢,我想单独躺会儿。”
张妈本想留下来照顾,却终究拗不过苏若妤的倔强,暗叹了一声,走了出去,也不敢走远,就怕苏若妤有个意外,只好守在门外。
没多一会儿,二夫人姚氏就回来了,脸色说不出的难看,见到苏若妤房门紧闭,她抬脚就想踹进去。
张妈忙道:“二夫人,三小姐被二老爷打了,如今正在歇息。”
姚氏一惊,“什么?”
张妈把方才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又告诉姚氏苏若妤伤势严重且不肯请大夫。
姚氏满腔的怨恨因为张妈这一席话顷刻消散,满心疼痛,她收回准备踹门的脚,转为敲门,“若妤?”
里头没声音。
姚氏又敲了敲,里头还是没声音。
姚氏急得脸色都白了,赶紧推开门进去,见到苏若妤侧躺在小榻上,瘦弱的身躯蜷成一团,连睡梦中都是细微发抖的。
姚氏转个方向,清晰明白地看到了苏若妤后背触目惊心的血痕,她身形晃了晃,险些没站稳。
姚氏一下子扑倒在小榻前,看着睡过去且呼吸因为疼痛而时重时轻的苏若妤,顿时未语泪先流。
张妈过来小声劝慰,“二夫人,要不老奴还是去请大夫罢。”
姚氏醒神,“快去,一定要请最好的大夫,假使若妤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当娘的也不活了。”
张妈浑身一震,赶紧小跑出去请大夫了。
姚氏转眸,将手背贴上苏若妤的额头,果然有些烫,想来是发热了,她又唤来丫鬟们去水房烧温水送过来,将巾布放在水中浸湿后绞干叠起来敷在苏若妤额头上。
许是动静过大,巾布才敷上去没多久,苏若妤就悠悠转醒了。
看到守在榻前的是姚氏,苏若妤喉咙口有些哽咽,嘶哑着嗓子问:“娘,抚宁伯夫人可是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