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重提,伤口撒盐。
陈疏言连心都冷却了几分,转身就走,赶在闫屿追上来前拦了车回公寓。
她记得那时刚上高一,情窦初开的年纪,课上发呆,无意写写画画,满篇都是喻元洲的名字,旁边还写着些中二年纪酷爱的非主流话语。大扫除时,她和同学到操场打扫公共区域卫生回来,见班主任拿着她的笔记本看。
她一下子慌了,拿着扫帚站在门口,一步路也走不动。
班主任没客气,脸色乌青地叫她到办公室,罚站到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给她安了个那个年纪十恶不赦的早恋罪名。
她那时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点也没客气地顶嘴回去:“你凭什么看我东西?”
班主任笑得冷冷的,掏出手机给陈简打电话。情急之下,她一把打掉了班主任的手机。屏碎,电池直接被摔到桌底,两人怔怔,老师最后说出了那句话。
她最后服软,求了很长时间,答应赔偿。班主任最终答应不告诉家长,但要求她从此成绩不能掉出年级前三。
一头是陈简的殷殷期望,一头是班主任的黑脸警告。从此,再没了和喻元洲嬉笑怒骂的丫头片子,只剩了个刻苦伏案的三好学生陈疏言。
她和喻元洲,在那段时间越行越远。
直到,喻元洲遇到了穆浔。
日光之下,从来都并无新事。唯一的区别是,有些暗影,终其一生,日光也难以照到。
心隐隐作痛,原以为早已放下的,暗夜里撕开那层伪装的皮,伤疤之下,终究还是鲜血淋漓。
辗转反侧,门铃却始终响个不停。
怕惊扰其他住户,陈疏言起床开门,没好气,“闫总有何贵干?”
闫屿站门口,看到陈疏言卸妆后明显憔悴的容颜,气焰不自觉地刚刚消下去几分,“我承认,这事是我不对。给你道歉,对不起。”
道歉的话生硬,却看得出来,这次有了真真切切的歉意。
“闫总说得对,这些资料谁想要都能查到,不然不就成了死档了吗?”陈疏言笑笑,眉梢眼角都是掩不住的疲惫,“闫总不必在意,您是我上司,您想查就查,我没意见。”
陈疏言要关门,闫屿情急之下伸手去挡,差点被压到手,“疏言。”
闫屿从没这么叫过她,陈疏言一怔,就听闫屿接着说:“疏言,我承认这事是我不对,不过我没别的意思,我真的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
陈疏言头痛欲裂,多年顽疾不知什么时候养成,却落地生根,如同杂草,费尽心思,却终究春风吹又生。
闫屿见她不接话,怕她还生着闷气,忙看她,“真的。”
陈疏言转身回客厅,没关门,闫屿忙跟进来。
陈疏言接了两杯水,递一杯给闫屿,“对不起,我脾气太冲,别介意。”
头撕裂般的疼,她一直觉得,父母离婚是她噩梦的开始,高中班主任是让她困在噩梦中多年不得脱身的原因。
多年过去,尽管已经清楚地明白当年那点风波不过是件小事,而且那个班主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个难得的好老师,没要她的赔偿,还一直尽心尽力地关照她。但当时留下的阴影,却再也没法驱散。
一想起来,就撕裂般地疼。
妄图没有过去,又愿没有将来。
陈疏言以手抚额,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我有点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