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充满考验,轻松的时刻只持续了不长的一段时间,在两人本以为摆脱那些不要命的飞车党之后,马上又有替补阵容上阵,顽强程度堪比台湾国宝小强。
霍于飞简直跳脚“怎么回事!他们在车上装了眼睛吗?!”
那种东西可装不上去——唐湘茉正想反唇相稽,她已经从方才的惊慌失措里调整过来,同时也理清了思绪,脑力灵光一闪,换她破口大骂。“妈的混蛋!狈娘养的!¥#%%”
“你、你干嘛”听她一口气毫不间断的飚出英文脏话,发音还标准得不得了,霍于飞打了一颤。老天,这比来上十台机枪还令他害怕。
她没余力解释。如果她的料想是真的,那不论炸掉几百辆车他们的情况都不会改善。“也难怪他肯让费德南一个人跟着我不,他本来就这么打算了”目的就是为了测试费德南的忠心——究竟是对着谁。
“我们得先找个地方隐蔽起来,那混蛋雨果在我身上装了探测器,不把那玩意儿解决掉,跑再远都没用。”
霍于飞闻言脸色一变,随即反应过来。“往这里开!”他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蓝点。
两人再度进入备战状态,唐湘茉冷静许多,抓着方向盘的手也不再那么抖。人一旦超脱了某个境界就会变得生死无惧,她大概就是这样。
沿途迂回曲折,所幸霍于飞的地图标示得很仔细,而她也不是路痴,否则两人的目的地八成是天国。他们再度甩脱追踪的人车,如今情况却是争分夺秒。
唐湘茉按着霍于飞的指示开到了塔巴斯科州着名的雨林,等下了车,两人一齐步入森林,他跟她解释。“我们要沿着雨林外围穿越过去,在靠近瓜地马拉国界的地方有个小村庄,我们可以在那里找到车辆开到市区去——你,你做什么?!”
“找探测器。”唐湘茉横他一眼,在林木遮掩下脱了衣服,还好这里气候湿热,不觉得冷。“我出门前检查过衣服了,也没有人碰过我”她低头瞧睐自己的皮肤,随即抬头,这才注意到霍于飞的异状。“你、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是谁害的!霍于飞胸腔猛烈起伏,一阵躁动,就连方才在公路上飞车奔驰都没让他像现在这般紧张。他当然不是第一次看女人**!只是他有一种小毛病,遇上特定人物才会发作,前几次也曾差点“失守”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好了,结果没有
如今看着她毫不害臊的袒露浑身肌肤,只穿着内衣裤,他整张脸似被火纹到般通红,喉咙发干,手心泌汗,而眼前造成他众多异状的女人竟只淡淡的扫过他一眼,用一副有病的眼神望着他。
“我晓得我很美,但你也别光只是看,快来帮我啊!”“你很美不对,啊不是,对,等一下!帮你什么?!”他几乎尖叫了。
东方女人和西方女人不大一样,她们不那么热爱运动,所以肌肉显得较为柔软,像棉花糖,不那么紧实,但优点就是肤白细嫩。唐湘茉得天独厚,后天勤力,把两大优势都占全了,她肤质极好,光滑如丝绸,却又带着健康的肌理,手臂微微隆起的弧度甚至可能赢过不少瘦弱的男人。
她留美多年,加之性格开放,对于**并不感到十分羞耻,她认为人体的每部分皆是上天的恩赐,她该骄傲,而不是遮遮掩掩——当然,这不代表她有暴露的兴趣,只是真到该脱的时候,也不会矜持就是了。
偏偏霍于飞的表情反应就像少女看到赤身露体的男人一样。她抬眉,为此感到兴味,勾起唇来,忍不住想捉弄他一下。
“我说来摸我。”她弯身,水眸轻抬,媚色尽显,吐气如兰。
“摸摸摸摸摸”他倒退一步,连舌头都打结,以为自己变成牛,哞不停。“摸你个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唐湘茉翻了枚白眼。“就是这时候才要摸!我够不到自己的后背!你快点摸摸看有没有藏探测器”
靠!原来是这样喔?霍于飞脸上红白交错,只得深呼吸。“你、你快点转过去”
唐湘茉哭笑不得。这家伙是怎么了,之前一张嘴不是挺行的吗?“是是,霍圣人。”
她转身,将一头蓬松卷发撩起,**出纤白挺直的背。“你检查看看哪里有新生的伤口,奇怪我怎没感觉到痛——”艳遇一顿,她立即想起,把头发全部往上撩。“这里!你快看是不是在我脖子里头,也难怪我醒来的时候一直觉得脖子疼,还以为是他们打太用力淤青了”
霍于飞探手一摸,确实碰触到一点不寻常。“这”他眉间一紧。
东西被埋在她娇嫩的肌肤底下。唐湘茉深呼吸,看来是这样没错。“挖出来。”她直言,挺直了背脊。“长痛不如短痛,我很怕疼,你手脚最好给我麻利一点。”
霍于飞微愣,眼下的确也只有这个办法,可是他没想到她居然能讲得这么不拖泥带水。
他深灰色的眸睇望她,阳光透过顶上茂密的枝叶,层层叠叠的照拂在她身上,映入他眼底。是了,她一向果断,真到必要时连自己都能牺牲,就像一年多前为了阻止父亲唐济光的疯狂行径,不惜惹毛台湾黑道。
她拥有战士的精神,不轻易言败,却也从不掩饰自己的脆弱。她不是不怕死,她珍惜生命,为此拼到最后一刻,甚至与特种兵搏斗。但若真的不行了,他想,她也会笑着闭上眼睛
那些开口闭口讲视死如归的人,实际上,根本没有真正面对过死亡。
比起死,更难为的是如何活下去。霍于飞曾在战场上深切的体验过,他这辈子干过许多轰轰烈烈、足以与人称道的事,却没有一桩如现在这般使他感到正确,觉得做对了事。他为她潜入墨西哥,得罪那些南美毒枭,他不后悔,因为她是他的女神、他的女王——
没想过自己当初随口说说的如今居然成真,他正前所未见的迷恋上这个女人,澎湃的情感如病毒一般侵蚀了他。刚强易折,她该强则强,该弱则弱,让他惊喜,护卫她的那两个月,他总会不自觉关注着她,就像害怕错过她的一举一动,他早已神迷,只是不愿承认。
“忍着点。”他叹一口气,抱她入怀,从腰后挂着的包包里取出一把军刀。
他声嗓很沉,透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唐湘茉下巴抵着他刚硬的肩,浑身因即将到来的痛楚微微发颤,但还是坚定的点了头。
锋利的刀尖割开皮肤,她疼得哀叫一声,眼角渗出泪来。她真的真的很怕痛!她在心底把装这玩意儿的混蛋痛骂了一顿,才听见霍于飞说:“咬我的肩膀。”
她没客气,张嘴狠咬,结果他肩膀太硬,连牙齿都疼。“你干脆打昏我算了”
前不久才觉得她像只母狮子,现在又变成小白兔了。霍于飞心疼,但这时的一点犹豫都会延长她的痛苦,他迅速划开一个十字形的伤口,鲜血渗出,沿着美丽性感的背脊线条滑落,在白皙的肤上头显得格外怵目惊心。
他眉一紧,很快的挖找出一枚指甲大小的晶片。前方正好有条河,他把手帕沾湿了,替她擦去血污。腰包里备有简易急救箱,霍于飞替她上药,看她眉心都快纠结成麻花,不禁安慰。“乖,忘了它就不疼了。来,你看,痛痛飞走了”
“别用那种哄小孩的口吻说话!”唐湘茉用发红的眼瞪视他。这是结结实实的迁怒,她向来进退有据,如今却在他面前彻底失控,只能倚靠本能反应。
坦白讲,这比让她赤身露体还不自在,霍于飞却温煦一笑,眼神很包容,好像在说多来一点,他无所谓,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他都做好准备承接
“该走了。”他把手帕摊开,让之浮在水面上,再把晶片放上去,任其漂流。不知何时会沉,但拖一时是一时。
唐湘茉把衣服穿好,两人走进森林,里头湿气很足,枝叶茂盛,霍于飞手拿指南针,确认方位,抚摸着树皮,看见自己做的记号,蹲地挖掘。唐湘茉见他从泥土地里挖出一个黑色塑胶袋,是个背袋,袋子里摆着各种物品,还有几支枪械。
“贝瑞塔93r,火力是大了一点,但你应该应付得来。”
唐湘茉接过那把黑色的枪支,做了防滑设计的握把上有着意大利贝瑞塔公司的标志,弹匣设计是双排的,握起来有点厚,重量大约一公斤,略沉,但不至于用不动。
霍于飞笑了笑。“可惜没能买到蟒蛇,拿着那个应该挺帅气的。”
“你何不买支沙漠之鹰算了。”唐湘茉哭笑不得,要比拉风程度,那把以色列产的手枪才是电影及游戏主流,可惜实用度低又沉重,现实里根本没人会拿那个上战场。
两人研究了一会儿地图,这个路线是霍于飞为最糟的情况安排的,怕被追踪到,他将所有高科技器材全数关闭。
雨林内部充满危机,谁知道在里头会遇见什么,若非情况特殊,他也不想带着唐湘茉涉险,但想想紧追在后的毒枭,眼前的路实在也不算什么了。
时近中午,日头高挂,但被顶上那些繁密的枝叶阻挡,四周呈现一种静谧的灰暗,除了一开始为远离车辆停放的地方,他们走得较急,现在已将脚步放缓下来。
毕竟长途跋涉就像跑马拉松一样,得按着不掉来,况且光是注意脚下有没有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就够耗费两人的心力。
为保持体力,他们一路上没多交谈,这让唐湘茉有更多时间去观察这个男人。过往他总是跟随在她身后,如今换他在前,这种体验非常新鲜。他不笑的时候给人感觉很冷硬,深灰色的眼紧盯前方,背后却似长了眼,只要她呼吸的方式稍有不对,就会立即转过身来察看她的情况。
这令唐湘茉胸口很暖,柔柔的漾起笑来。“我没事。”
他咳了一声,脸好似又红了。“累的话告诉我。”
“我不累。”见他表情好像有点不苟同,唐湘茉笑了。“我讲真的,别小看我,在美国时我常去攀岩、泛舟还有滑雪,我对体力还满有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