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跟着开了,一矮墩的汉子脸自门后探出,“完事了?那该轮着老子了,走走走!”
他欲开门出来,月娥上前一步,将他堵住。轻启樱唇,娇滴滴地道:“哟,沈爷都还没入洞房,你猴急什么?方才蒋爷打发人递了话来,说是一会还要送个什么人过来,这不是搅了沈爷的兴么?”
“沈爷去上茅厕了,一会便来,他让奴家过来弹个曲儿。说是一边听曲,一边等蒋爷他们送人过来,好像还要把人转移去哪儿呢。”
矮墩汉子闻言骂道:“娘的,还让不让人消停了,这大晚上的老子可不想东奔西跑了。”
“来来,快进来,正好兄弟们这酒喝得寡淡无味,给哥几个唱段‘奴儿怨’来听听。”
他说着话,一手欲朝月娥面上摸去,她身子一矮,从他肋下钻过,撞开房门,闪身入了内。
“娘的!”他笑着跟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月娥俏生生地抱着琵琶道:“沈爷说送人的说话就到,奴家先给几位爷弹首曲儿助助兴,兴许弹到一半人便到了。”
说罢,她转身,自顾拖过一把杌子,在她俯身拖杌子时无意瞧见,桌子对面五斗柜旁有一麻袋,鼓鼓囊囊的。
一看便知里面装有人。
直起腰,月娥螓首微垂,借调试琴音收敛面部表情,再抬眸,面上已是波澜不显,看不出一丝表情变化。
她素手轻轻拨弄琴弦,清脆悠扬的琵琶声,便自她指尖流淌而出,宛若飘飞的丝雨落在心田,撩拨得人心痒痒的。
简宁下意识地拿眼去瞟丁有田,他本竖耳聆听着房内动静,见她视线看过来,龇牙暗吸了口冷气,胳膊被她掐过的地方似乎又隐隐有些儿疼。
他捂住耳朵,这下总不好再找他麻烦了吧?
简宁没好气地赏他一白眼,只是眼珠子还没翻回来,屋内琵琶音陡然变得高亢起来,且琴声越来越绵密,似挟裹有雷霆万钧之力,简宁从前只听闻一曲琵琶惊得千层雪浪,今儿算是领略到什么叫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不好,这已经不是暗藏杀机,屋内几人只要不是聋子,哪怕不通音律也该警觉了。这一刻,简宁莫名担心起月娥,正要破门而入,“嗡”的一声,琴弦断了。
简宁一脚踹开门,却被眼前所见震惊住!
大冷的天,满室飞蛾,再一看,四个大汉双目暴突,双手皆掐在自己颈部,一个个张嘴无声哑叫着,发不出音,也动弹不得。
这是中了飞蛾蛊?
她忙关上门,戴了口罩,又扔了一个给丁有田,这才重又推开门。
“哥!你醒醒,醒醒啊?”
简宁推开门,就见月娥搂着一肤色较黑的男子哭喊着,她上前,手指按压在男子颈部几秒,跟着又翻开男子眼皮看了看。
“没事,他只是被人点了昏睡穴。”
“求姑娘帮我兄长解开穴道,月娥愿一辈子做牛做马服侍姑娘。”
“咦,你这么厉害,自己不会解穴吗?”丁有田戴好口罩进来问道。
简宁看眼丁有田,“你也很厉害,想必解穴对你而言不过小事一桩,你来吧,我让贤。”她在月婵头上看似不经意地戳了一下,“解开他的穴,往后月娥姑娘一辈子都会为你做牛做马,这下你赚大了!”
她说罢,闪过一旁,似笑非笑看着丁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