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迫的冲入山门,就怕会多死一个弟子。可她没想到的是,眼前那即将被夺走性命的人,竟是青女。
“青女……青女……”
这不是真的,不是。
错乱的剑光,影影绰绰的人群,在虞筝的眼前定格为一幅残忍的画面。
她看着血泊中的青女,青女也在看着她。
数千柄乱剑,在青女的身上洞穿千疮百孔,在她周围入地三分。绝美而残酷的剑阵中,青女鲜红的血不断蜿蜒,蜿蜒着流向周围的弟子们。
他们看着脚下流淌而来的鲜血,躲闪着,犹如在躲避一个诅咒。
青女似极了刑架上奄奄一息的死囚,她身上的青黑色气息散了。她看到了虞筝,唇角抬起,牵出一道无力的、凄美的笑容。
“阿筝,别哭……”
“这就是命啊……”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呢……”
“阿筝……”
有凉风在天地间忽忽吹过,冬日的凉意宛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插进虞筝的心口。空气里是死水一般的静,周遭的一切好像都结了冰似的,连着人心也冻住了。
没有贮魂在身边,虞筝甚至满脑子空白的什么也想不到。
凉气猝不及防的灌入她的身体里,冷浸浸的将整颗心都冻住了,一股纠绞的痛意沉甸甸压着小腹,一路传了上来。
虞筝没能再发出声音,软倒下去。
就在她即将摔下地时,被揽进一副温热的怀抱里。暮辞抱着虞筝,虞筝在晕倒时一只手本能的搭在小腹上护住,暮辞用手覆住她的手,望着眼前苍凉残忍的画面,心如刀绞。
天空中的乌云将阴霾泼洒下头顶,冷冷的雨丝滑落而下。
飞穹呆立在原处,望着青女,脑海里空洞一片。
廷岚从人群中疯狂的挤过去,冲向青女,却被密密麻麻的万剑阻挡了前路。
他望着青女,十几尺之间的距离,却隔着生与死。
神祗被夺取了生命,不会真的消亡吧?他怕极了青女的魂魄会忽然之间飞散去天外,亦或是已经被毁灭于躯壳中。
为什么要杀她。
这样仁爱万物、莲心不染的女子,为什么要杀她。
只是因为她遭了瘟魔的寄生,她便必须要死,这般凄凄惨惨的被戮于万剑之下?
她之所以被瘟魔所害,还不是为了岘山门吗?
淡淡的戾气从廷岚的眼底窜上来,头顶有白亮的闪电呼啸。闪电在划过天穹的那一瞬,照出了廷岚眼中逐渐增强的戾气。
那一分戾气势若滔天,廷岚咬着嘴唇,死死攒住双拳。
飞穹恍然间觉得,廷岚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从前的那个廷岚,再也找不回来了。
“飞穹师兄,你还好吗?”
他听见公孙池的声音,干涩而破裂。
飞穹没有回头,唇边干笑一声,冷冰冰的回荡在细如牛毛的雨丝里。
公孙池道:“师父也说了,青女娘娘是求仁得仁,只好成全她。飞穹师兄,你不要难过,天界要是知道了青女娘娘以身殉道,一定会大力褒奖她的。”
“褒奖?”
多么令人唏嘘的词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