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靥长得不美貌,甚至有些丑陋。
她的嘴巴生得浮肿,眼睛又小如黄豆,再加上脸上有不少难看的褐斑,整个人便显得黯然失色。
拂靥很喜欢虞筝编的蚱蜢,拿在手里把玩,眼里透出一股强烈的新鲜感。
虞筝随手拉了个菅草垫子坐下,浅笑问道:“拂靥师姐是什么时候来岘山门的?”
“唔,是很小的时候,我是孤儿,我们这里很多人都是。所以,我们的名字里才都带着一个‘拂’字,作为辈分。说真的,我很羡慕像虞筝师妹这样,有名有姓的人。”
虞筝正要再说,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笑声。
不知从何时起,门口扒着两个女弟子,冲着拂靥就笑:“嘻嘻,丑八怪拂靥,你也得到虞筝师妹的蚱蜢了啊!”
“谁是丑八怪!你们胡说什么!”拂靥面色尴尬。
“我们没胡说啊,你不就是丑八怪吗?大家平日都这么叫你,也没见你有这么大的反应。”
虞筝听言,仔细瞅了眼拂靥。拂靥此刻的表情,说不出的哀怨难过,但隐忍之中,却又藏着那么一丝狰狞。
“拂靥师姐,我这里还有两只蚱蜢没送,就先告辞了。”虞筝站起身,重新提起花篓子,“师姐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聊。”
“嗯……好的。”
虞筝走出了屋子,背对拂靥,眼中浮起一片冷凝。
拂靥,如果你就是天后派我来找出的那个恶魔,那我定要全盘戳穿你,绝不会输!
因着拂靥在接下来的几日里没动静,虞筝便也静静蛰伏,关注着拂靥的一举一动。
每天早晨的早课,她照旧“认真”的学习劈竹子,并且不断提升劈竹的技术,和飞穹两个把戏演得十分逼真。
那祁家公子见两人越来越得力,索性当着暮辞的面,坐在竹子下睡大觉。
暮辞也不管他。
数日后,来上早课的人多了一个,正是之前那位跪在山门下的姑娘。
据说,她跪了五天五夜,晕倒在石梯上,掌门便亲自将她抱进了岘山门,不但破例收留她,还收留到了自己门下。
于是,这位姑娘一跃成为整个岘山门地位最高的女弟子。
姑娘约摸十八.九岁的样子,身量纤细,看上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她生的极美,琼口瑶鼻,翦瞳如水,下巴尖尖,粉面桃腮,一出现在几人面前,便惹得那祁家公子直勾勾盯着她瞧,连觉也不睡了。
暮辞介绍说,这姑娘是流浪.女,不知姓氏,自名为“丝潋”。
丝潋很腼腆,听暮辞温声介绍着自己,便不知不觉红了脸,把头深深的低下去。
暮辞很是尽责,又从头到尾给丝潋讲解劈竹子,亲自为她示范。这么一来,丝潋加入进劈竹子的队伍,连带着那祁家公子为了靠近她,也跟着装模作样的劈起来。
天渐渐亮透,一轮旭日从两座山峰之间悄然遁出。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有几个女弟子正朝这边过来。
虞筝望去,瞧见那些女弟子都是熟面孔,有拂云她们几个,还有拂靥。
不知道她们一大早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暮辞公子。”拂云带头,给暮辞行礼。因暮辞的相貌和气质太过出众,女弟子们都有些羞答答的,眼里透着痴迷。
“嗯。”暮辞浅淡回了她们,声音温和,但显然毫无热情。
拂云笑得有些干巴:“我们好久没来竹林这边了,今日想来此练剑。”
“请便。”暮辞说完就没看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