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夙玄的身边走过,夙玄笑着说:“暮辞怎么也来这么晚,莫不是昨晚上贫道给你的那张剑谱,害得你一夜没能睡好?”
低头跪着的虞筝,在听到“剑谱”二字时,猝然间想起了什么,心湖如掉入块大石,惊起波澜万千。
暮辞,怪不得她会觉得听过这个名字。早在一千两百年前,她还是凡人的时候,就听过暮辞的盛名。
这个人,比她早降生三百年,是那时赫赫有名的大铸剑师,与另一个叫“望阙”的人齐名,两人亦是挚友。
据说,他们铸剑的技艺登峰造极,三百年下来,无人能出其右。现在再想想,何止三百年,就是此后这一千二百年,人世间的铸剑技艺,也依旧未能超越他们两个前人。
只可惜,天妒英才,望阙二十余岁便身死,临死前的最后一件作品、也是他绝命的作品,不是剑,却是一把镰刀,名为“葬情”。
而暮辞,也在望阙惨死之日,不知所踪。
第4章初现端倪...
短暂的时间里,虞筝的脑海里掠过许多浮光掠影。
昔日享誉九州的大铸剑师,如今竟以这种身份和方式,出现在岘山。他是如何活过这一千五百年的?
心里生了诸般猜想,但还没能展开,就听到掌门的咳嗽声。
掌门已经正襟危坐,准备进入正题了。虞筝也迅速神思回笼,与飞穹还有那祁家公子老老实实的跪着,低着头,聆听掌门和长老们的例行教诲。
三人这一跪,就是两个时辰。
其间那祁家公子坚持不住,装肚子疼,遁走,如此才逃过折磨。
午时左右,掌门和各位长老离开空明殿。
虞筝和飞穹自然要跪着相送,待他们全都走了,才从地上起来。
跪了这么久,虞筝起身的时候,颇觉得腰酸腿麻,膝盖泛开隐隐的痛。
飞穹也不比她好上多少,但想着自己是男子,便主动搀了虞筝一下。
两人走出空明殿,飞穹看四下无人,往虞筝身边靠了靠,低声说:“阿筝,那位暮辞公子的传说,我也听过,他和另一个铸剑师望阙齐名,那望阙的最后一件作品叫‘葬情’,不就是你的……”
“嗯,是我的镰刀。”
虞筝的镰刀,刀柄上刻着的正是“葬情”二字,整个镰刀充满了怨邪之气,感受不到一丝祥瑞。
“我与望阙不在同一时代,我是在六百年前才得到的葬情。那时,葬情落在一只妖物手里,他持葬情兴风作浪,残杀凡人。我打散他修为,顺手也接管了葬情,横竖是缺个趁手的武器,便一直用着它了。现如今,但凡我使出葬情,便会教人知道我是蚕女。所以,我们在岘山的这段时间,我是不能召它出来了。”
飞穹点点头,说道:“阿筝放心,飞穹既然承了你的救命之恩,自然会不遗余力,任你差遣。”
虞筝看了他一眼,吟然笑道:“那便仰仗飞穹了,你我心照不宣。”
“……不敢。”飞穹忙抱拳。
“哎!你们看啊!这人怎么还赖着不走?是不懂我们岘山的规矩吗?”有谁在不远处高声喊着。
虞筝和飞穹朝那边看去,正是山门处,两人从空明殿出来要经过山门,才能回去各自的寝房。此刻,山门这里聚集了七八个女弟子,都是那女长老门下的,正叽叽喳喳的议论山门前一个跪着的姑娘。
“她从昨日起就跪在这里了!岘山门让她走,她偏是不走!”
“明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