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
陈华轩这才抬眼,看了眼妙无花:“我一早便说了是五成,这与灵植好坏无关,连真人交出的灵植年份已是极佳,修士的大限所致,只有五成的机会。”
“好吧,那你便试试吧。”虽说如此,妙无花还是说不出的失望。
陈华轩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拿着地焰草与长生花到里屋配药去了。
葭葭站在一旁,听梅七鹤与妙无花谈论着近日昆仑的事情:琐碎而繁杂,有灵石矿产出的问题,有灵植消耗的问题,有各峰修士修行的问题,还有执法堂上报来的各地修士中的不安分因素。
着实无聊的让人想昏昏欲睡,甚至妙无花听着听着眼神也有时不时的凝滞,但梅七鹤却说的神采奕奕。葭葭忽然觉得很多人所说的秦止,他看人的眼光确实极妙,如梅七鹤这样的人确实是昆仑掌门的最好人选了。
她听得心不在焉,梅七鹤大概没把她当成外人,也默认她将进入昆仑的权力中心,她神情茫然的在发呆,待得从怔忪中回神时,正对上了一双极美的眼睛,葭葭愣了一愣,却发现沈离光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发现她回神的沈离光朝她笑了笑。
葭葭弯起唇角,回以一个微笑,但眼前的沈离光,虽然笑起来仍然俊美的惊心动魄,却又给葭葭一种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感觉,葭葭心头隐忧至极。
“你们说,沈离光……会死么?”葭葭被这没来由的隐忧弄得有些茫然,脱口而出,问玄灵与“他”。
“老夫怎么知道?”玄灵的声音回答的极快,葭葭不用进入混沌遗世,也能绘出他如今的模样,定是不屑的冷哼一声,一副“不与你们凡人一般见识”的模样。
“他”的回答就不一样:“要贞操没性命,要性命没贞操。”
“不一定吧,有地焰草与长生花,未必会走到那一步吧!”葭葭不知为何,只觉喉咙有几分干涩。
美丽的事物总是让人不忍心就这般消散的,更何况是人?
沈离光除了固执之外,从来不是个坏人,甚至还有几分君子作风,年少之时,葭葭或许恼过沈离光,但如今的她早不是那个心胸狭窄的小修士了,眼观大者才能做大事,这一点,葭葭心里明白的很。更何苦,在她看来,当年的沈离光并不算做错了什么。
“有地焰草与长生花,成功的几率是五成。但是你看看他如今的样子,求生的信念不强,他这个五成还要打个折扣,三成顶多了。陈华轩‘一口医仙’这块金字招牌是迟早要折在这里了。”“他”冷笑了两声。
“不是吧!”葭葭心中大惊,三成的机会,意味着很可能地焰草与长生花也救不回沈离光,若要沈离光与人双修,恐怕他宁愿身死。
“他不想活,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我看啊,可以让妙无花做好心理准备了。”
葭葭只觉得“他”的话说的太过刺耳,完全有些撑不住:“怎么可能?你莫要危言耸听,我们……”说到一半,葭葭突然回过神来,“所以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因为沈离光没有求生的信念对不对?”
“他有心病。”“他”懒洋洋的说了一句,“没意思,懒得说了,你自己看吧!”
葭葭再次朝沈离光笑了笑,正准备说话,却见陈华轩已经从里屋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只黑色玉瓶。
“好了是么?”时不时发呆的妙无花连忙出声打断了喋喋不休在汇报昆仑各方状况的梅七鹤,目光转向陈华轩手里的玉瓶,“可是现在服下?”
陈华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走到沈离光床前坐了下来。反手,手上燃起一团灵气,从他头顶往下游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