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时日,不知有多少数十年修习沧雷剑法的修士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顾朗,于剑修来讲,说是奇耻大辱也不为过,但偏偏顾朗所行,每一言,每一行都挑不出毛病来,到最后也只能生生受了,所谓技不如人而已,没什么好讲的。
钟步归淡淡的划着手中的长剑,还是那样时快时慢的变幻着手中的招式,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朗终于轻叹了一声,开口了:“他使得其实还是七宗剑法,但又有别于一般的七宗剑法,人修不可能同时拥有七种灵根,但每种灵根所对应的剑法轻重缓急都不相同,譬如水者至柔,自是最慢的,雷者至刚,自是最快的,用七宗剑法之皮,转圜而成新的剑法,这便是他自己的剑法。”
但凡如今天下说得上名号的修士没有谁是真正依靠着上古修士当年的功法秘籍闻名于世的,无一不是经过雕琢,自改而成新的招数。
“但是即便如此,要胜过李真人,几乎还是不可能的。”莫问摇了摇头,微微蹙眉,看向从始至今,未曾离开过原地一步的李忘真,还是二者之间修为相差太大了,李忘真此人于他们来讲,眼下更似是一座高峰,难以望其项背。
“且看着吧,高手之间的过招不到最后谁也难以料到结局。”顾朗答道,同时双目也紧紧的锁定了钟步归,不放过他任何的一举一动。
还是那样或急或慢的变幻速度,久而久之,竟叫人看的有些乏味了,身后修为不到家的元婴修士已明显开始叹了起来,他们来此可不是想看钟步归这等或急或慢的招式变幻的。
葭葭抬头,不可否认的,便连她自己也生出了几分不耐,抬头看了看天:已然四个时辰了,钟步归言笑晏晏,似是并不着急,还是那样的动作,一点也不管旁人看的如何乏味,只小心翼翼的应付着李忘真。
李忘真守了四个时辰,似是也终于摸透了钟步归的脾气,有意将这场乏味的剑法比试终结,终究是上前一步,准备改守为攻了。
便在李忘真出手的那一刹那,一直言笑晏晏的钟步归蓦地没了笑容,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葭葭本能的觉得似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般,但是还不待她有所反应,便看到钟步归就这么突然长剑一竖,葭葭只觉眼前一花,不过一瞬而已,再看时,却见无极剑已然停在了距离李忘真胸前不到一指宽的地方,而李忘真的长剑还在无极剑之下。
这情形看的众人一惊,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是钟步归刺到李忘真,李忘真的长剑来不及出面阻挡,还是钟步归并未刺到李忘真,李忘真及时向后跃了过去。
第一反应之后,莫问伸手一指,指向李忘真的脚下,因一连对战四个时辰,李忘真未曾离开过一步,泥地之上早已衬出了李忘真的脚印,而眼下那脚印分明是向后退了一步,这模样到似是钟步归长剑袭来,李忘真及时躲避,终究还是钟步归棋差一着。
不过具体如何,还是拥有一双瞳术的顾朗看的最为清楚。
“是也不是。”顾朗答道,眼中闪过一丝深思,“钟步归用四个时辰的节奏变幻令得李忘真渐渐适应了那等节奏,待得他终于出手的那一刻,李忘真守方的节奏被打破,钟步归当机立断出手奇袭,若是李忘真还是那般守着的话,钟步归那一剑应当已然刺到了李忘真。事实上,便连李忘真也有所无法反应过来,伸手的长剑还来不及阻挡。”顿了一顿顾朗长叹了一声,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