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留着。”
大人们只笑稚子的可爱,不曾再作多想。
女儿渐渐放下了顾琅予走后的那抹伤心,似乎已恢复成从前欢喜活泼的样子,虽不时口中会问及爹爹,但从未再哭闹过。
宁禾更加心疼女儿的懂事,得了空闲便只留下来陪着女儿。
……
这近两载里,在宁禾每日悉心的治理下,盉州的布业越来越昌盛,每季粮产也逐渐丰厚。外出在食肆用饭时,能见柜台的掌柜已换作女子。自她上任,城中的各行各业不再是男子做主,而添了许多抛头露脸的娘子出来营生。女子的心思比男儿细腻,生意也经营得火热。
宁禾曾下令凡商铺是女子营生者,税可减少一成。如此便更加鼓励了女子创业,也为盉州的女性提高了身份地位。
这日去宁庄按例查看工作,经过绣房,宁禾在几声叹息里听见了一声女子的哭泣。
她行近后,绣娘们忙都起身给她行礼。
宁禾才见哭泣的正是其中一个绣娘,她也曾在视察工作时见过几面。
“程娘何故哭泣,可是有什么难处?”
程娘双十年华,林县的家与丈夫都在那次涨潮时被洪水吞噬,只剩她与儿子孤苦相依。幸得能入宁庄,自是十分感激宁禾的。
她忙起身擦掉眼泪:“都是我的错,是我睹物思人,误了大家的工作。”
宁禾不明所以,一旁的绣娘们才道出实情,原来是前些日子的大雨里,程娘那三岁的儿子不幸染了风寒夭折了。
身为母亲,宁禾心头也是难受。她安慰了几句,也给程娘放了几日假,并嘱咐绣娘们好生照看她。
走出宁庄时,宁禾脑中仍回响着程娘方才的一句话:若我知道会如此,当初真应多抽时间陪陪孩子。
此刻,她只想快些回到安荣府见到女儿。她也如程娘一样,将每日手边的政务看得太重,却忽略了女儿。踏入院门时,初玉正蹲在地上瞧蚂蚁搬家,宁禾缓步走上前,女儿听闻娘亲的脚步声,眸中亮起欣喜,却是伸出手指头在唇边嘘了一声。
宁禾蹲下身,笑问:“甜心在看什么?”
“小蚂蚁好像在找新家。”
“小蚂蚁找新家,不久后天上就会下雨。”宁禾摸摸女儿的脑袋,一边解释。
女儿亮起黑葡萄般的眼睛:“哇哦,娘亲好厉害。”
抱着女儿回到房内,天色暮时,果真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初玉在念着新学的诗。宁禾对女儿夸赞时,阿喜正急匆匆跑入房间来。
“夫人!”这声音有抑制不住的狂喜,阿喜停在宁禾身前,喘气急道,“陛下派人来圣旨了!”
宁禾走出房门,宫中来使已行入内院,宁禾正要牵女儿的手行跪礼,使臣忙道:“宁大人务须行礼,陛下说只管站着接旨便好。”宁禾牵着初玉的手站立,庭中的婢女却是不敢无礼,悉数行了跪礼。
初玉抬头问:“陛下是谁?”
“陛下是皇帝。”
初玉双眸一亮:“是爹爹!”她忙认真地看向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