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
毫无防备,也无征兆,宁禾被顾琅予攥紧了手拉出房门。
厅内,他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俯身逼视她的那双黑眸既痛苦又愤怒。
“为什么要瞒我?”
这一声话落下,宁禾的身体僵硬住,她有短暂的失神,望着身前的人,想着房中的女儿。她明白他终于知道了真相,知道了他在这世间还有一个女儿。
“瞒你什么?”这声音清冷,却底气不足。
“初玉是我的女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宁禾冷笑否认:“她只是我的女儿。”
“我只想问你为何要瞒我?”顾琅予欺身更近,他与她之间再无距离,他的眸光带着狠烈,“你是从何时知道的?”
宁禾未言,将头扭开。
他却钳住她的下颔逼她看向自己。
“去阜兴时,我已知道了。”
竟这么早的事情,她却一直苦苦瞒他!
“你我已是夫妻,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夫妻?那时的你把我当做妻子过么?”宁禾失笑,“你娶我不过是为了维系你的好名声,你我不过是一纸婚约的露水夫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怀的是我的女儿!”
这一句话却将宁禾深藏已久的眼泪引出,她望着身前的他,强忍太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下。
“你当真怜我尊重我?你几次要打掉我腹中的胎儿,我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用孩子来换你对我的怜悯么?”
满腔怒火在望见她倾泻而出的眼泪时瞬间消散,愧疚与悔钻上心头,顾琅予伸手抹掉宁禾的眼泪,“那是我不知真相。我对你从无怜悯,只有珍惜。”
“陛下眼中的珍惜真不值一提。”宁禾后退避开烙在她脸颊的手掌,“她虽是你的女儿,可在你娶靳虞的那一刻起,虽我接受了,但或许我的心早就说服自己要远离你。”
“她如今在盉州过得很好,既然你已见过初玉,那就快些回京,不要打扰初玉的生活。”
“她是皇帝的女儿,是云邺的公主,我要带她回宫。”
宁禾否决:“我不让你带走她。”
顾琅予上前:“我也要带走你。”
宁禾却后退:“陛下又要倚仗身份欺负人么?”
他停下:“皇帝的女儿怎能生活在民间。”
“皇帝的女儿入了宫,去受她母妃的恩宠还是算计?要与她的皇弟争宠,要活在勾心斗角之下?”
她说的正是靳虞与他的长子。
哪怕他再喜欢初玉,让初玉入了皇宫就当真能安稳地在他的庇护下长大么。要给女儿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除非他没有别的女人,除非他没有子嗣。而如今,这些都不可能了。
顾琅予望住宁禾,向她承诺:“回宫后,我会遣走靳虞与顾离。”
“我是不会让女儿跟你的。”
“那你想要怎样?”他上前逼近,她身后已无退路,跌坐在椅上,他已欺身压住了她,“你想女儿从小就没有父亲?我不答应。”
“现在你想要走女儿,可当初呢,在我怀胎十月时你有陪我听女儿的胎动么,女儿早产的时候你在哪里。”说到最后,她恍然觉得那一日就像在前一刻,所有好梦被毁灭,她只敢绝然离开,再不敢多听他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