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子,并不想参加这些宴会。她近日时常能感觉到胎动,心中很期待腹中这个小生命的降临。她喜悦的时刻,却几次瞥见顾琅予凝她腹部时眸中的深意。
她就是这般的脾性,倔强不愿服输,原本想要给他说明真相,却忽然之间心意已变,不想提及。
午睡醒来,外面盛夏燥热,知了在庭院中鸣叫不已,有些吵人。李复依旧来给她请脉,问道:“皇妃今日是不是吃得很少?”
“天气热,我是吃得少些。”
“这样恐不利于胎儿生长,不如臣开些调理的方子,可增食欲。”
“如此甚好,有劳李太医。”
李复回了太医院,进了药阁配药,他行事沉稳,抓药也十分严谨认真。
殿门处走进一人,来人正是负责照看张绮玉腹中胎儿的太医韦盛,韦盛也是来抓药的,走到药阁处望见李复,便与他闲聊起来,“李兄,你也是抓的增添食欲的方子?”
李复是顾琅予的心腹,自然对顾姮的心腹韦盛不甚搭理,他淡淡“唔”了一声。
韦盛心中冷笑,论医术他与李复是同等的水平,但就因李复性子沉稳些,便曾多次替皇帝都诊过脉。而此番主动与他闲谈,他竟不加理睬。
韦盛也打开药阁,一面抓药一面道:“现如今这些皇妃身子极弱,这天儿稍微热一点便说吃不下去东西,也是难伺候。”
李复淡淡道了一句:“你我做好本分便可。”他取下最后一味药材,将方子撕碎丢入篓中,“我先过去了。”说罢出了药阁。
韦盛低低啜了一句:“神气什么,不就是给陛下请了几次脉么!”不耐地打开一道药阁,韦盛倏然间停住。
方才入室时,李复所抓的第一味药是苍淮,而那三皇子妃不过刚足四个月的身孕,怎能吃苍淮?
韦盛放下手上的药,俯身从篓中掏出李复方才丢弃的药方。宣纸已被撕成碎片,但直觉里,韦盛觉得李复一向沉稳的性子不至于将药抓错。揣着这已被撕碎的药方,韦盛悄悄行至僻静无人处。
建庭殿内,顾姮坐于殿中,颇有些不耐地对韦盛道:“你匆匆忙忙求见本殿,所为何事?本殿说了,皇妃身孕的事一概不要禀给本殿,她出了什么问题你直接禀报给母妃便可。”
韦盛谄媚地邀功:“四殿下,臣发现了一个问题,所以想请示殿下。”
顾姮仍是有些不耐:“皇妃身体有什么问题?你直接找雍贵妃。”
“不是四皇妃,臣说的是三皇妃。”
顾姮细长的眸子一眯,探头道:“三皇妃?”
“臣发现李复给三皇妃所配之药并非是四个月身孕可用之药,更似是六七个月胎儿才可受之的药物!”
顾姮霎时起身:“六七个月?”他声音发紧,“你可确定?”
“臣敢肯定!”韦盛将拼凑粘好的药方递给顾姮,“这药方虽然字迹有些缺损,但其中的两味药材确实只有六至七个月胎儿才可受之。”
顾姮紧眯着双眼,心中是又惊又恨,他心底想:顾琅予,原来你早就知道自己曾绫辱的人是宁禾,所以才娶她,也才让她生下腹中的胎儿。
顾姮疾走在夜色下的宫廷内,僻静的长巷尽头,顾末已候在那里。
一番交谈后,顾末煞白了脸色:“你说三皇兄已经知晓我们派人劫走宁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