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这般说不过是给了瑞王面子,瑞王虽为亲王,但那表亲的血缘已是上上辈的,靳氏一族已无实权,早被先帝架空,到这一辈,只不过是老皇帝念着往昔开国的恩情才给的薄面。
顾姮挨近了老皇帝,“父皇,靳虞郡主倾慕三皇兄之事先不提,单说三皇兄多次远赴各郡县替父皇奔波政务,父皇难道不该给皇兄纳个侧妃?”顾姮的语气竟仿若真替顾琅予焦急起来,“三皇嫂已有身孕,常熙殿无个侧妃,皇兄又不喜那两名侍妾,总该有个能伺候的人。”
老皇帝扫了一眼顾琅予,已有些动容。
顾姮再道:“那日皇兄被蛇咬伤,虽不关儿臣之事,但儿臣总归也是替三皇兄惋惜,而六皇弟曾与三皇兄动过手,恐怕事后也是心有惭愧的。父皇若能给三皇兄纳个侧妃,岂不轻而易举化解了那件事。”
宁禾只能望见顾姮在老皇帝身侧耳语,并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但她心中有些不安,总觉顾姮是在捉弄她与顾琅予。
老皇帝望了一眼面容沉静的顾琅予,眸中深意闪过,随即对瑞王朗笑道:“老二,若让靳虞做皇子侧妃,你可会怪朕?”
“臣不敢。”瑞王当即俯身跪地。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老皇帝扶起瑞王,布满皱纹的双目依旧深邃莫测,他唇角扬笑,“既然如此,让靳虞做琅予的侧妃,你觉得如何?”
瑞王哪有不知自己女儿的心思,既然皇帝已经开口,这便是圣旨,自己已无反抗的余地,只得俯身赞许。
顾琅予松开宁禾的手,起身道:“父皇,靳虞郡主正值大好年华,若嫁与儿臣为侧妃,委实是委屈了。”
“如今三三有孕在身,你身边应有个侧妃侍奉你。”老皇帝只觉自己是在为顾琅予周祥考虑,心意已定,“靳虞是郡主身份,你也是朕看好的儿子,你们在一起不会委屈了她。”
这一句“朕看好的儿子”将顾琅予摄住,他望着老皇帝眸中的慈爱,缓缓垂下了眸光,没有再言。
宁禾的心恍若在一片明媚中一点点沉到谷底,凉到极致。
“三三,你可要养好朕的小皇孙,不要太替琅予操劳。”老皇帝唤着宁禾,没有过问她的意见,金口为旨,无可收回。
宁禾只觉周身一片冰寒,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常熙殿的。她只记得在她从席间起身时,靳虞那含羞而欢喜的眼神深深烙在她脑中。
享宫殿内灯火通明,宫殿四角各置多颗夜明珠,将原本的黑寂照得恍若白昼。宁禾不知自己何时回过神,她望着那明亮的夜明珠,随手将离自己最近的一颗取下,轻飘然松手,那夜明珠落地碎成几块。
顾琅予将宁禾搂入胸膛,“大不了我不宠幸她。”
宁禾推开顾琅予,立定直望住他:“我总算知道,权力果然才是万能的东西。它随便就能让人服从,随便也能定人生死。”
“今日的状况你也看见了,我也拒过,还要如何?”顾琅予有些怒色,望着宁禾冰冷的面容,无奈地看着她。
宁禾心中恼怒,更多的却是那揪扯的一抹痛,她不是没有爱过,她深知自己已经将身前这个男人放在了心上,所以眼下才会这般难受。
“我宁禾说过,若要我甘愿留在你身旁,你只可有我一个妻子。”
“她是侧妃,不是正妻。”
“我也与你说过,既然要娶我,便再不能娶旁的女人。”
四目相对,他恼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