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比其他的可都干净不少呢,你也别不知足了。”
周重煜只若天也塌了下来一般,脑中乱糟糟地转着些念头:此地不见天日,若要一辈子待在这里,岂非比死了还要难受?他这却是要有意折磨我……
思及此处,他愈发恨得肝胆俱裂,想要握紧拳,却又使不出多少力气。他满腔恨意无处发泄,一时萌生死意,当下拿头往一旁墙上猛地一撞,发出砰地一声,接着便往地面上倒去,人事不知了。
……
周重煜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下躺在硬邦邦的地面上,又觉得头疼欲裂,四下一看,却还是睡在那间牢内。过了一会儿,他想起先前拿头撞墙的事来,才意识到原来是没有死成。
他在地面上躺着,一动也不想动,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忽的听见一阵怪异的声音,绵绵不绝。他心中奇怪,又过得一阵,才发觉这声音是从他腹中发出来的。
竟是饿了。
他想起先前那狱卒送来的两个碗,往那处一看,看见那碗还摆在那里。
他便挣扎着朝那碗爬过去。他的右腿已是彻底地废了,因为刚被穿了琵琶骨,双手也是使不出什么力气,因而就算是爬,也爬得吃力无比。
好不容易爬到了铁栏前,他伸手去将那两个碗拿进来,他的手不断地颤抖,差点要打碎了碗。拿到眼前一看,却见那两个碗中一个装的是饭,一个装的是水。
他喉中干渴,先喝了几口水,然后便去看那饭。
那饭自然不可能是从前惯吃的白米饭,只是一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微微发出一股馊味。
这样的食物,若是放在往日,周重煜根本连看也不可能看上一眼。但此时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东西,饿得快要发慌,也只能把这种东西就着水吃了下去。
他吃完了这平生最差的一顿饭,突然觉得竟有些想笑:难道他的下半生,都要在这样的屈辱中度过吗?
他几乎要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来,然而唇角刚微微一扬,眼睛里就已湿润了。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他不知外面时月,只知道天气一天比一天凉起来了。
有一天他正在睡觉,突然听到一阵铁链撞击的声音响起。他猛然一惊,醒了过来。然后他看见牢房门口站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衣衫邋遢,手脚都被镣铐束缚着,和他一样,看来也是一个囚犯。其余的两个,则是狱卒。
一个狱卒打开了牢房的门,将那囚犯粗暴地推了进来,然后关上了牢门。
周重煜悚然看着那囚犯,不知他们为什么要将这人同自己关在一起。
那囚犯进来了,便似没看见周重煜一样,独自找了个角落坐下了。周重煜也懒得理他,自从他被囚在此之后,他早就丧失了对一切事物的希望,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活着,也许仅仅是因为生存的欲望还未完全被抹灭而已。
他们两个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好几天,似乎没有一个人有进行交谈的意思。
这天周重煜又靠着一个墙角睡觉。
他在这里最常干的事情就是睡觉。在他睡觉的时候,他时常会梦到一些从前的人和事,比如韩秋声,比如章天礼,梦到那些虽然在他醒来后只会让他徒增悲伤,但却总比对着这昏暗的牢房要好上许多。
然而今天周重煜没有做梦。他很快就醒了,因为他感觉到有人在扒他的裤子。
刚睁开眼来的时候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不能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那囚犯压在自己身上,等到觉出有一样硬硬的东西正在往自己身体里捅时,他才猛地明白过来。
他既惊且怒,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然而那人到底没被穿琵琶骨,力气比他大上不少,他终于没有挣扎开去。
……
仿佛过了很久,事情才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