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熹满心欢喜,另一只手挽上他的手臂。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戴上了面纱。
沈照熹和他牵手在京城的夜市里,偶尔买个小玩意,也能让她开心半天,他们就像一对寻常的小夫妻,没有任何束缚。
许氏打着为沈照熹好的名义,让厨房在她的吃食上严格苛刻,管得极严,唯有出来时,她才能多吃些甜品。
杜承月给她买了一份她喜欢的蒸糕,温声叮嘱:“吃一块就好,夜里不好消食。”
“我吃半块,你吃半块。”她笑着说。
杜承月刚要应下,旁边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六皇子?”
沈照熹第一时间低下头,躲在杜承月身后。
荣程又往前走两步,见真是杜承月,慌忙行礼:“臣见过六皇子。”他抬头,看着身后的姑娘,心中更是疑问满满,大着胆子问,“这位姑娘是?”
众人皆知六皇子身子虚弱,不近女色,后院更是空空如也。
如今,却在街上与一名女子亲近。
“是我心仪之人。”杜承月没避讳,勾起唇角接话。
沈照熹在他身后,听到他说的话,一颗心加速跳动,把头埋得更低了。
荣程一愣。
直到杜承月离开,他才忘记问,这是哪家的小姐?
应当不是小姐,闺房里的小姐哪会这时候出来,估计是杜承月游历时带回来的女子,难道是风尘女子?
不过,有个女子陪着杜承月,也是好的,就是不知为何要戴面纱,难不成脸上有疤痕不能见人?
“吓死人了,幸好我戴了面纱。”沈照熹还心有余悸。
杜承月与她并肩而走。
见他没回话,沈照熹侧头看他:“你不害怕吗?万一被看到,我们两个就完了。下回你不要依着我,我们不出来了。”
虽然说偷偷见面很刺激,能解相思之苦,但也太危险。
若是像今日一样碰到熟人,将他们认出来,那便惨了。
杜承月话语依旧温和,带着安慰:“你不必惶恐,若是认出来了,我也有千种法子处理。”
沈照熹看着他不急不躁的样子,眨了眨眼。
“快些吃吧,要凉了。”杜承月眉宇带着笑意,看向她手中的蒸糕。
沈照熹低着头,馋意上来,与他往少人的街道走去,还嘟囔着要给他留一半。
杜承月眸光缱绻,下一瞬间余光往后一瞥,眼瞳顿时冷如冰刀,转身后看到屋顶的那抹身影,袖子里的手又缓缓放下。
莫寒看着街道上的两人,双手交叉放置胸前,看着杜承月。
“给你留的一半。”沈照熹举着蒸糕,嗓音绵甜。
杜承月目光变柔,一只手接过她的蒸糕,另一只手牵着她往前走,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情感。莫寒眼底变幻。
深夜。
杜承月将沈照熹送回府中,回去时莫寒就在厅堂等着他。
“莫叔。”
莫寒看着杜承月,淡淡道:“你在荆州安排了大量人手,购置府邸,那就是你要带出去的女子?”
杜承月:“嗯。”
“你退出皇子斗争,如今却要带走未来的太子妃,一个女子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
“值得。”杜承月没等他说完就打断,“她值得。”
莫寒从未看到他有如此坚定的一面,“那玉佩,也是赠予她了?”
杜承月点头。
莫寒声线低沉:“这个世间,情爱最是伤人。”
闻言,杜承月也没立刻接话,坐下来好一会后才缓缓说:“我不愿她终生被囚禁在那围墙之内。能日日见到,也是欢喜的。”
莫寒眼底闪烁,似勾起了什么回忆,动了动嘴,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杜承月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想起了张姨说的话,他的母亲原先也不愿入宫,若不是活得太过阴郁,也不会早早撒手人寰。
他不会让沈照熹再经历这样的悲剧。
近日,沈照熹心里愈发紧张。
她日盼夜盼,就是为了等着离京之日。这府中没有多少她留恋的东西,唯有两个伺候她的丫鬟让她挂念。
采香和初秋似乎有些察觉,这几日与她梳妆打扮,有些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