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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眼低垂,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抬眸看向陈俞,她声音微颤道:“圣上,其实我真的不明白,旁人也就罢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贺宛啊?”

第二十九章

她就这样抬眸看向陈俞,那双清浅的眸子里氤氲了一层薄薄的雾色,虽然不曾将那些过往都细致的说明,但他们二人心里却都明白,明白贺宛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而赵筠元,也是最有资格对他问出这个问题的人。

这一瞬,陈俞想起的是他第一回见到贺宛的景象,那是他来到北岐的第一年,北岐王将他当作战利品带上了萨阳雪山。

等他狼狈不堪的攀上了雪山,抬眸的第一眼,瞧见的便是高台之上,身着白衣的少女雪中起舞,仿佛神山的仙子,一眼便刻在了他心里。

片刻后,陈俞回过神,却避开她的眼眸,有些不自在道:“情意二字,难道还能由着人来选吗?”

四周寂静无声,就连赵筠元,也不由顿住。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到陈俞用很轻的声音继续道:“小满,从前我一直觉得我恨贺宛,恨她在北岐时一次又一次的折辱,践踏于我,让我在北岐的那几年活得连一条狗都不如,所以我想让她也尝一尝这等滋味,当初在北岐,我以为她当真死了,心里更多的是不甘,想着她害得我们受了这样多的苦楚,凭什么就这样死了,可是后来……后来……”

陈俞没再将话说下去,可其中的意思早已明了。

后来,他认清了心中的感情,方才知晓他对那贺宛的心意,于是便也再顾不得旁的,只念着与她长厢厮守。

赵筠元依旧端坐在那儿,可却头一回觉得满身的珠翠罗绮那样沉重,压得她近乎要喘不过气来,她张了张嘴,很想问他,那她呢,她又算什么?

可到底没有开口。

陈俞似乎也已经将要说的话说完,他神色恢复往常的清冷模样,道:“朕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小满,朕给了你皇后之尊,不算对不住你。”

说完,他大约也并不想再听到赵筠元的回答,转身便出了殿门。

赵筠元踉跄着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一点点的将满头珠翠卸下,等那些发沉的钗环尽数被摘了个干净时,她才终于能好好喘口气了。

***

午后,玉娇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就见门口一宫人鬼鬼祟祟的走过来朝她招了招手。

玉娇皱了皱眉,可还是走上前去正欲询问,那宫人却先开了口问道:“可是玉娇姐姐?”

玉娇点头,便又听那宫人接着道:“太湖边上假山后头,徐大人好似有什么要紧事寻你。”

话一说完,那宫人不等玉娇细问,急匆匆地就走了。

留下玉娇一脸疑惑,暗自想着他口中那位徐大人是何许人也,自个从前也不认识什么徐大人,怎么会突然来寻自己?

如此纠结一番,倒也打不定主意到底是否要去瞧一瞧。

春容刚伺候赵筠元歇下,出了殿便瞧见玉娇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心下觉得奇怪,便走上前搭话:“这是怎么了?头一回见你做事这样马虎,瞧瞧这儿。”

春容说着,指了指被玉娇剪坏的枝桠,接着调侃道:“往日这些花枝都是由你照料,皆是因着你心细,今日这样可不成,再这么折腾下去,这一片花枝可不要全毁了?”

玉娇见那花枝果然被修剪得不成样子,面上也不由得多了几分羞愧,“方才确实是我走神了。”

“可是遇上什么事儿了?”春容与玉娇一同在这永祥殿伺候的时日也不短了,一日日相处着,关系也算不错,所以春容到底还是多问了一句。

玉娇迟疑了片刻,念着反正自个也拿不定主意,于是索性将方才那宫人带的话尽数说了,“便是出宫前我也不曾与哪位徐大人有过交情,如今突然说有位徐大人在候着我,还说有什么着急事,这实在……”

春容在宫里待得久了,性子也也比方才十六七岁的玉娇要稳重许多,听了她这话虽也觉得古怪,可却并不显慌乱,只开口道:“既如此,不如索性去瞧一瞧便是,到底是何方人物,又是打着什么主意,见了人便都知晓了。”

“可是……”玉娇显然心中还有顾虑。

春容明白她心里不安,便又道:“我陪着你一块去瞧瞧便是,就算那人生了别的心思,好歹有我在,也不至于让他算计了你。”

听了春容这话,玉娇才算是定了心神,颇为感动道:“那便依春容姐姐的。”

两人这才一道往那太湖方向去了。

等到了假山后头,两人依照路上商量好的,春容先寻个地儿悄悄躲起来,玉娇一人上前去会一会那人,免得那人见玉娇寻了同伴一块过来,便不愿意吐露实情了。

而若是那人当真心存不轨,春容再出来帮忙,也不算太晚。

玉娇虽然心里害怕得紧,可听了这法子也觉得这话有理,便还是应了下来。

等春容躲好,玉娇便独自往那假山深处走去,好在没走多远便瞧见一道修长身影,一眼瞧着似乎有几分眼熟,可却想不起来自个是在何处见过,于是索性走上前去,有几分不确定的唤了一声,“徐大人?”

那人转过头来,玉娇这才瞧清楚了眼前人模样,有些意外道:“徐大人?怎么是您?”

原来这位徐大人其实并非旁人,而是户部员外郎徐静舟。

徐静舟见玉娇神色大方,反而有几分不好意思,迟疑了片刻才将手中那封信递了过来,“本来徐某身外外臣,是不应当与内宫宫人私相授受,可一连几日早朝时我都瞧见有一妇人在宫门口神色焦急的来回走着,上前问了才知那妇人的女儿入了宫做了宫人,又听她提及女儿名字,说是唤做孙玉娇,我听着熟悉,想起了玉娇姑娘,便又问了她女儿是在哪个宫里当差,那妇人说是永祥殿,我这才确定了这妇人竟是玉娇姑娘的母亲。”

一听徐静舟提及赵氏,玉娇的脸色已经白了几分,只是那徐静舟全然不曾觉察,只自顾自的接着道:“那妇人听我说识得玉娇姑娘,便苦苦央求我将这信送到姑娘手中,我见那妇人实在可怜,这才应下。”

说着,他见玉娇不曾接下那书信,还觉得奇怪,“玉娇姑娘难道不想看看这家书?”

玉娇闻言抬眸看向眼前人,有些艰难的对着他扯出一个笑容来,“奴婢不识字,徐大人可否帮人帮到底,也顺便帮奴婢瞧一瞧这信里都写了什么?”

徐静舟虽然有些意外,可也并未含糊,点了点头之后便将那封信展开,念道:“你这……”

刚念了两个字,徐静舟的脸色便忽地变了,他有几分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又将这封信从头到尾的瞧了一遍,这才皱眉道:“这……莫不会是弄错了?”

“并非是弄错了。”玉娇垂眸道:“徐大人瞧见的这信上所言,一字一句,都是她最想对奴婢说的话。”

徐静舟难以置信道:“怎会如此?那妇人难道不是玉娇姑娘的母亲吗?哪里有母亲能对女儿说出此等……此等污言秽语?”

玉娇仰起头来,勉强笑道:“那今日徐大人可真是长了见识。”

徐静舟见此,也不由得手足无措起来,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当如何开口,犹豫几番,只得先开口向她道了歉:“玉娇姑娘,今日之事实在对不住,我不知这其中缘故就贸然做了蠢事,是我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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