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敞开,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出,几名地下东营的侍卫持剑护在两侧,听风一马当先,冷漠的眸光穿透黑夜,闪过一抹极致的嘲讽。
“王爷,可以出发了!”
一切准备就绪,听风回头看了眼死寂的睿钦王府,繁华落幕,一切都将成为梦境,也许多年后,午夜梦回时,或许看见,在这栋大宅中,所有的故事。
“出发……”
华丽的马车中传来属于连城炙的沙哑虚弱的嗓音,马车缓缓移动,轱辘的声响压在积雪上,发出清脆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夜清晰可闻。
一大队人马悄悄移动,似无所觉的快速包围了马车,两匹鬃毛红亮的高大马匹,在炽热的火光下缓缓出现,只是片刻,原本寂静漆黑的街道便被照映的恍如白昼,铁甲兵士围成圆环,一层又一层,手持弓箭,瞄准了马车的方向!
听风勒马,傲气的身姿不曾弯折,笑看一脸得意的小皇帝,还有莫名浅笑的连城赋,两位皇帝聚在一起,竟也能和平相处。
“不知皇上深夜大驾王府,卑职有失远迎,皇上这等阵势,是否在替王爷送行?”
他依旧坐在马上,也没有行礼,如今对他来说,真正的主子,一直都只有睿钦王爷,现如今,只有放弃一切的连城炙!
小皇帝骄傲的看着听命于己的士兵,锐利的眸子瞥了眼听风,盯住马车,轻声问道:“不知睿钦王如此深夜,是要前往何处?生病不好生在府中修养,如何能好,王爷乃国之栋梁,朕的左膀右臂,失了王爷,朕便如同折了翅,宫中御医医术高超,朕日夜担忧王爷病情,睡不成眠,因此连夜赶来王府,想请王爷入宫,由御医仔细诊治!睿钦王,意下如何?”
原本护在马车两侧的东营侍卫渐渐朝马车靠拢,护住马车,冷酷的面容不屑的瞪向那一个个持弓的士兵,地下东营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下等兵,对付这种皇朝士兵,也可以一敌三,更遑论他们这些东营首领!
听风唇含笑,恭谨的低头,谢道:“谢皇上,我家王爷如今病重,开口说话亦是十分困难,便由卑职带王爷谢过,不过,王爷的病怕是宫中御医也是束手无策,皇上应该知晓,睿钦王府中的大夫,比起御医丝毫不逊色,断然没有必要再入宫,还望皇上恕听风无罪。”
他勾唇冷嘲,亦是将生命置之度外,既然敢深夜离去,便早已料到这种情形,小皇帝绝不会轻放过王爷。
连城锦微微眯起眸子,墨黑色的眸闪烁着隐隐愤怒,隐藏好,只勾起一抹冷笑,残酷的道:“睿钦王也该知晓,朕,从来都不放心,日夜担心,王爷这一出城,若是再不回来,朕要如何应付朝中局势?所以,朕也是不得已!”
冲士兵一挥手,层层持箭士兵渐渐靠拢,大有开战之意。连城赋一直眯着眸子,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也不开口说话。
听风等即刻拔出长剑,护在马车周围,丝毫不让。
“睿钦王这是什么意思?公然抗旨么?”
听风眯了眯眼,应声说道:“皇上,我家王爷已决心放弃一切,难道皇上连一条活路都不能留么?”
连城锦冷笑,正待挥手令士兵放箭,却瞥到城门方向火光燃起,隐约可以听见兵器打斗之音,他脸色微变。
听风等人瞥见城门处动静,皆露出得意又放心的笑容。连城锦冷寒的笑道:“这车中真是睿钦王爷?欺君之罪,罪不可恕!放箭!杀无赦!”
连城赋似是想开口,瞥见小皇帝一脸怒意,耸肩闭嘴,微微摇头,带了一队人马朝城门赶去。
箭射如雨,嗖嗖之声不绝于耳,听风等飞身而起,以剑挡箭,华丽的马车砰的一声裂开,自马车中飞出一个身穿东营军甲的髯须男子,双手挥舞双刀,将朝他射来的箭挡开,身下的马车早已成了蜂窝。
连城锦被侍卫护在身后,一脸阴沉的瞪着马车,转头看向城门方向,所幸他之前已在城门布下重兵,想要活着离开,只怕没那么容易,一直以来忍辱,为的便是今日,他要做万人之上的皇,而不是受人压制,所以,连城炙必须死!
热血飞洒,听风飞入人群,一剑滑过,四名持箭士兵纷纷倒地,其他人也如他这般,一时间完美的弓箭队形竟被打乱,没想到区区十来人,竟个个武功高强。
一声响亮的口哨响起,撤离王府却隐藏起来的地下东营士兵倾巢而出,与连城锦的士兵撕杀,听风冷笑,诚如王爷所说,连城锦若放他等安全退离,便无需动用地下东营人马,若不然,便来个鱼死网破,挫挫小皇帝的锐气!
他看向城门,唇角露出嘲讽的笑意,只怕急忙赶去的连城赋要失望了,睿钦王依旧是睿钦王,即便放弃王位,生了重病,也依旧是。
出城的路不止一条,他这队人马以及城门的人马,所要做的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看看天色,此时王爷应该已经入了密道,安全离开了吧!
又厮杀了片刻,小皇帝的脸色渐渐铁青,人马死伤过半,地下东营的人马却未损失多少,教他如何甘心!
今日过放过连城炙,让他拥有这样一支比皇家军队还要强势的队伍,他如何安心!
“全都给朕上!绝不放过任何一个!”
小皇帝毕竟年轻气盛,经不起激,不顾身后将领的规劝。
听风看看时辰,即已确定王爷安全离开,他也无心恋战,口哨吹响,地下东营人马如潮水般涌退,迷烟撒下,漆黑的冬夜地面炸起一层浓厚的烟雾,等到烟雾消散,地面只剩下惨败的皇家军队,听风等人已不知去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