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阎督促九堂,加大巡逻,绷紧神经。
不要在这段时期内,让城中出什么乱子,更要严防匡扶社趁机搞事。
“督公就是想太多,匡扶社敢打佛道两家的脸,除非是找死。”
会议结束后,海棠抱着肩膀,一脸打工人的怨气。
“其余江湖人也要压制着,若出乱子,有损陛下威严。”卷王张晗一脸认真。
赵都安懒散地走在人群里,突然狞笑道:
“不就是让外地那帮莽夫老老实实趴着么,反正看到哪个不懂事的,抓了就完事。
这可是京城,咱们这帮地头蛇,还能让外地人欺负了?管他什么王公贵胄,大有来头的人物,龙得盘着,虎得卧着。”
其余缉司纷纷看他,表情怪异。
心说不愧是你,但这话听着莫名有种爽感是怎么回事……
海棠抱着肩膀,脸上挂着看熟人装逼的奇妙微笑,揶揄道:
“赵大人这是意有所指啊,对了,提醒你一句,最近城中藏龙卧虎。
我水仙堂的线人上报,在城中看到了疑似武帝城亲传武人,你若不小心撞上,可还要小心翻了船。”
赵都安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那个柴可樵?不是只有你水仙堂的耳目聪慧。”
张晗等六位缉司默默看俩人斗嘴,这已是诏衙内一出别样的风景。
“哼!”
最终,斗嘴没分出胜负的俩人不欢而散。
赵都安大步往外走。
“督公刚要求认真,你就翘班?”海棠抓他小辫子。
赵都安压根不搭理她:
“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奉旨修行啊。”
……
维护治安,不缺他一个。
赵都安牢记这段日子的任务,是跟着海公公,学习怎么尽快踏入神章境。
走出诏衙。
赵都安独自骑马,估摸了下时辰,穿破秋风,抵达了城中某条“茶楼一条街”。
这片区域,开了好多家茶楼,汇集天下名茶。
在京中也算有名气,产业集群了属于是。
不过,赵都安来这里,却不为饮茶,而是因为海公公就在这里等他。
“伱今日来迟了一刻钟。”
二楼窗边,最靠近街道,视野最好的一张桌旁。
扮做寻常富家翁打扮的海供奉,淡淡说道。
他戴着一顶瓜皮小帽,手指上戴着翡翠扳指,皱纹细密,脸庞如婴孩,身材略有佝偻。
粗看去,无人会将这样一个饮茶的老者,与皇宫大内第一高手联系起来。
赵都安笑嘻嘻走过去,将手中拎着的纸包递上:
“海先生,早上衙门议事,小子特带了杏子糕赔罪。”
在宫外,以“海先生”称呼的老供奉瞥了他一眼,笑了笑:
“你这鬼头,又是从何处探听得知,咱家喜欢这一口。”
赵都安堆笑,没接茬,自顾自在老供奉对面落座,说道:
“先生,您带着我连续在这里看了三天戏了,不知何时开始修行,学着突破神章心境?”
海公公放下青花杯,满是皱纹的手扒开纸包,捏起一枚杏子肉脯塞入口中。
感受着舌尖甘甜,笑道:
“修行?早已经开始了啊。”
……
……
就在赵都安与海公公对话的时候。
二人所处的茶楼对面,隔着一条街的另外一家茶楼包厢门被推开。
名为“绿水”的丫鬟走进来,禀告道:
“郡主,那赵都安已来了。”
房间内,桌旁坐着两道身影。
其一,赫然是这些天,在京中不断拜访各家府上,名人才俊的“交际花”徐君陵。
其二,则是那名奉淮安王之命,保护郡主安危的素袍老者。
茶楼同样挨着街道,只是窗子却半开半掩着,从屋中能俯瞰到街道中央的热闹与人群。
但从外头,却几乎看不见屋内之人模样。
“比情报中晚了一刻钟,还以为今日不来了,”
模样甜美,优雅大方的徐君陵看了眼桌上沙漏,手指转动着白瓷中浸透一抹绿色的精致茶碗,平静道:
“对方有无察觉?”
丫鬟说道:“按您的吩咐,我们没有去做任何调查,只远远瞧着。”
“恩,很好。”徐君陵微微颔首。
她目光落在桌上,那厚厚的一叠,从打入京城后,她不断从各种途径,搜集补全的关于赵都安的资料。
坦白讲,她越看越心惊。
淮安王毕竟在千里之外,情报系统,也远不如靖王。
故而,之前拿到的消息都比较粗糙,且多有错漏。
这些天,徐君陵在京中与不同人攀谈,言谈中了解到更多的,关于此人的真实信息。
越看,令她对这个皇姐的宠臣越发感兴趣,也愈发……
忌惮。
同时,也生出与之接触试探的心思。
而在最近的情报中显示,赵都安连续三天,每日这个时辰,都准时抵达对面的茶楼,与一身份不明的老者喝茶。
到晚上才回去,如此往复。
徐君陵没有去调查那老者身份,但凭借她已掌握的信息,京中并没有哪位大人物与之吻合。
便也不再那般警惕。
“既如此,那就吩咐下去吧。”徐君陵平静道。
丫鬟领命而去。
对面的素袍老者沉吟道:
“郡主真要这般?”
徐君陵笑着摇摇头,没做解释,只是说:
“吕师只须护持我周全即可。”
素袍老者捋着胡须,淡淡一笑,言语中尽是自信:
“那是自然。这片长街上,还无一人可放在老夫眼中。”
……
“早就开始了?!”
赵都安愣住。
对面,扮做富家翁,早已被江湖遗忘数十年的海供奉笑呵呵点头,他指了指窗外:
“外头是什么?”
赵都安扭头,看向茶楼外,长街上,并非是百姓日常景象。
而是空出一片片地,四周有披坚执锐的禁军,手持兵器站岗。
凌厉视线扫过四周。
京城百姓,以及外地来的看客们聚集在空地外围,一副看戏模样。
而在街道中央,那被隔离开的空地上,正有两名江湖武人在厮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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