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二字过耳,云葳激灵一下就清醒了过来,杏仁大眼里透着怨怼,眸光一转,直接抓过文昭的衣襟揉了揉眼睛里的眵目糊,权当发泄起床气了。
皮又痒了?文昭将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我的寝衣是用来擦你眼眵的?
云葳装傻充楞:嗯?不是丝帕嘛?我没睡醒,嘿嘿。
下去。文昭去扯这厚颜无耻的小贼攀着她不放的爪子了。
云葳顺着她滑溜溜的裙裳出溜儿一下,稳当当落在了铺着软垫的脚踏处,倚靠着床边的小脑袋沉沉的,惺忪的大眼睛又要合拢了去。
卯正谒宗庙,辰初拜太后,皇后是打算把这些事都在梦里做好?文昭兀自下榻,朝外间走去,好似真不想管这懒猫了一般。
现下什么时辰?云葳半梦半醒,阖眸与人聊开。
卯初两刻。文昭使坏,故意说多了些。
啊?!云葳一个鲤鱼打挺窜起来,跌跌撞撞直扑殿门,扬声唤着:槐夏,梳洗!槐夏
她可不敢第一日就出丑,让朝臣戳她的脊梁骨。
文昭负手轻笑,云葳在外人面前装得沉稳规矩,谁又能知道她背地里是个长不大的傻丫头呢?
槐夏与秋宁应声入内,先去收拾了床榻,趁人不备这俩小贼偷摸瞄着两个主子一眼,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文昭余光瞥见那俩八卦心四起的随侍,只淡声吩咐:日后每晚提前在枕边备个软丝帕。
做什么用的丝帕?要哪种尺寸?秋宁有些懵。
擦猫脸的。文昭揪着寝衣的衣襟,颇有些没好气的回应,又道:赶紧给朕更衣。
云葳气鼓鼓斜睨文昭一眼,不敢怼她便朝着憋笑艰难的秋宁耍威风:嘴角抽搐不停是病,秋校尉需要吃药大可同我开口。
既喜欢笑,笑一整日给朕和皇后助兴,也无不可。文昭顺势帮腔。
婢子知错。秋宁好不委屈,多个新主子,昔日的主仆情谊都被文昭撇了不成?
文昭没再多言,随人去里间更衣,槐夏在外给云葳盘头,云葳望着镜中高耸的云髻,一时有些恍惚。
她小时候也曾艳羡过贵妇人的高髻与鬓边花钗,但那时从未意识到,乌发梳起便是人生新的开局。
您怎么了?可是不喜欢这发式?婢子可以换的。槐夏瞧她心事重重,忍不住多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