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
“在!”
裴七夜对程器身后一人道:“你来给陛下和诸位讲讲,本将军让你去办什么案子了?”
“是!”
叫宋晨的悬镜卫,大步出列,跪地对女帝拜了一下。
在女帝的摆手示意下,他起身开口讲述起来……
“陛下,各位大人,凤鸣元年五月十四,小人接掌镜使大人令,率两名总旗官,前往湖广平里县,调查一起女子自缢案。”
“案情大致情况是这样,泰德十四年四月,一个叫秦敏道的男子,得了重病,临终前他嘱咐妻子赵氏改嫁。”
“妻子赵氏发下誓言,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鬼,而后在秦敏道去世不久,妻子就上吊自缢。”
“当地的知县大受感动,于是为赵氏立贞节牌坊,并以自缢结案……”
宋晨说到这,却被人打断。
“好,如此贞烈的女子,当受表彰,立为典范!”
督察院一群官员中,跳出一人,摇头晃脑的说道。
而后,今天没怎么说话的太叔煜,也跟着跳出来,对女帝行礼道:“陛下,臣请陛下嘉奖此女,以及平里县县令。”
没等李长歌回答……
“我说二位,我这手下话都没说完,你们就急匆匆跳出来,到底是感慨女子贞烈,还是别有用心,不想让人把话说完啊?”
裴七夜沉声开口,语气中含着不屑之意。
“哼!”
太叔煜冷哼一声:“自古以来,女子为夫守节者,皆应受到奖赏,我等请陛下下旨嘉奖,难道还有错吗?”
“有没有错,咱们接着往下听,如果听完办案过程,你们还觉得没问题,那我也无话可说。”
裴七夜懒得跟对方废话,如果扯下去,这件案子难以大白于天下,于是踢了宋晨一脚:“继续讲,不用搭理这俩老家伙,大点声!”
“是!”
“裴七夜你……”
太叔煜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宋晨的声音盖了过去。
“我家掌镜使觉得,一个女子就算再贞烈,但她上有父母,下有年幼的弟弟,以及夫家的长辈。”
“在没有尽了孝道之前,张氏不应就这么自缢,于是掌镜使大人派我去暗访此案……”
听到宋晨这么说,很多官员都不自觉点点头。
就算是贞烈,也不能什么都不考虑。
张氏家中尚有家人,且她如果真的爱丈夫,也得孝顺一番夫家长辈。
难道,这其中真的另有隐情?
随后,众人就听到……
“临行前,掌镜使大人交代过,如果想知道案件有没有问题,就要从秦家下手。”
“于是,小人去平里县后,就打听了秦家的风评。”
“小人这一打听不要紧,竟叫我们得知一段隐秘。”
“原来,秦家家风非常不正,秦敏道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因病去世,家中只有母亲周氏跟他两人相依为命。”
“可周氏妇人难耐寂寞,竟与一个叫谷全的男子苟合。”
“谷全乃当地的书吏,在平里县颇有势力,家中虽有妻妾,但还是跟许多女子有染。”
“两人之事做的隐蔽,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左邻右舍逐渐知道了谷全和周氏的丑事。”
“秦敏道性格柔弱,又不敢斥责母亲,整天被县里人指指点点,最终一病不起。”
“周氏看着儿子越来越虚弱,心中着急,于是听从其他人的意见,想到了结婚冲喜。”
“恰好,在秦敏道父亲活着的时候,为秦敏道定了一家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