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群只会瞎跑的太监没寻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倒是将烟雨楼的下人们挨个折腾了一遍,闹得人心惶惶,生怕被皇帝的贴身太监随意叫去顶罪了。
不过好在,烟雨楼倒是消停了一点,庆妃的药膳恢复如常了。
郑昭仪闻讯赶来,送了一大盒补品,又说了好些宽慰的话,两人顿时抱在一起,表示姐妹深情。
可宁楚楚瞧着,还是有些怪异。
算了,不管了,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这些日子郑昭仪陪在庆妃身边,庆妃也有了些乐趣,宁楚楚闲着,又进了一批货到内务府去,回到院子里又继续制作妆品。
御花园是个天然的养殖花卉的基地,那里光照充足、土地肥沃,边上又有一块荷花池,自然条件优越。她跟掌事的御花园总管打了声招呼,塞了一些银子,便在偏僻处选了一块还没开荒的土地,拿着小锄头便开始翻土。
果然,这儿的泥土比宁楚楚想象中的还要好。
她喜不自禁,更加卖力地挖着,可是这个时候,突然听见了一阵说话声,而且越来越清晰,好像是朝着这边来的。
她吓了一跳,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动了御花园的地儿被人举报,下意识地就钻进一旁的草丛里,眼见着那慢慢走来的人……
是郑昭仪!
她边上跟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身朝服,一脸阳刚正气,瞧着他腰带上的黑耀宝石,大抵是三品官员,官职还不小。
却听那男子气道:“当初得这大凤江山,可都是因为秦煜然,才让前朝太子放下戒心。这四年以来,秦煜然还在不遗余力地追杀前朝太子,追杀他曾经的兄弟,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你怎能跟他为伍?!”
郑昭仪冤枉道:“可是庆妃帮了女儿,女儿不得不委身听从于她。爹,她还逼迫女儿吃下了一颗断肠丸。”
“就因为如此,你便忘了自己的本分了?”男子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当年太子秦萧与我共事,一同治理水患,那时他意气风发,给我训斥了一顿,却没有大发雷霆。后来,还几次上门请教,虽然我不予理会,却也深感他是个好人……可是这样的好人,偏生被秦煜然毁了!”
“爹,你可要认清楚,现在是谁的天下!”郑昭仪咬牙,“前朝已经覆灭了,前朝太子就算没死,流落在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成不了气候?那为何秦煜然还要赶尽杀绝?”男子冷笑一声,“你爹我为官清正,虽然不随意结党,可也对如今的王朝有所不满,皇帝、秦煜然多翻打压,至今对我虎视眈眈,你以为,他会突然改变主意拉拢你?天真!”他气急败坏地看着郑昭仪,“当初,你娘就不该把你送入宫,让这高大的朱墙蒙了你的眼!”
说罢,便一个拂袖,大步地朝前走了,再也没有机会她。
郑昭仪怔怔地站在那里,红着眼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躲在草丛里的宁楚楚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了神,这可怎么办,她是不是应该过去安慰安慰郑昭仪?可若是自己现身了,被郑昭仪发现自己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会不会杀人灭口。
好在,郑昭仪只站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
不过,从方才郑昭仪与男子的对话中,似乎透露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看来,郑昭仪果真是撒了谎,工部郑尚书根本就没有答应愿意跟秦煜然结盟,也就是说,庆妃的拉拢根本就是没有用的。
可若是无用,庆妃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怎还会与郑昭仪那样好?
再者,当初送郑昭仪入宫的恐怕不是郑尚书,而是郑昭仪的母亲,在郑尚书不知情的情况下进来的。
若真是如此……
宁楚楚隐隐感觉不对劲。
庆妃好像撒了一个特别大的网,将他们纠结起来,等到时机成熟,便会将这张网捞出来,所有的鱼儿都成为砧板上的肉。
她决定去探探庆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