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看着那略显得意的宁楚楚,顾寒生嘴角微扬,“我的夫人果然与寻常女子不同,对历史的见解,竟然也这么别具一格。”
宁楚楚只是呵呵笑着,并不做应答。
正当时,边上两个丫鬟打扮的姑娘絮絮叨叨。
“你瞧我这身怎么样?待会儿不会被那母夜叉嫌弃吧?”
“不会不会,那母夜叉都专心看戏了,没工夫看着你。”
“哎哟,那你可不知道,前阵子那母夜叉过来,瞧见一个姑娘眉毛没画匀,一下子把她给骂哭了。那霜老板,可不是什么好得罪的,小心把你赶出这园子。”
“啊?这么严重,你快瞧瞧,我这妆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别到时候给瞧出毛病来了。”
瞧着这两姑娘一惊一乍的,宁楚楚不由得心里感叹,现在的服务行业也是不好做啊……
大抵是职业病犯了,宁楚楚忍不住往边上多看了两眼,瞧那姑娘拿着粉底就往自己脸上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止道:“这端茶倒水的,妆化得那么浓,是大忌。万一这脸上的粉不小心掉进水里,别说在这戏园子待不下去,这黔州你也别想呆了。”
那两姑娘一听,登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气恼地瞪着宁楚楚,“你这姑娘咋个这样讲话?见不得我们好是吧?”
“见不见得你们好另说。”宁楚楚慵懒地瞥了两眼一眼,掰起手指就开始算,“你瞧啊,你们俩这在我边上站半天了,说了那么多句话,够吵着我了吧,这是其一;第二呢,你们这在我边上化妆,万一这胭脂水粉掉我茶碗里,我吃了食物中毒,你们负的了责?”
这一串话这么一抛出来,可把那两姑娘吓唬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也没想到,宁楚楚看着挺温雅老实的小丫头,嘴皮子竟然这么利索?而且,说这话的时候,旁边那相貌英俊的帅气公子哥还一直在笑,惹得这两人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宁楚楚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管是哪一条,我找你们掌柜的说了,你们掌柜的肯定要罚了你们,自然,我也不想多生事端。如果你们愿意,我倒是可以帮你们。”说到这里,她耸了耸肩,“不然,你们就自个看着办吧。”
那两姑娘咬着唇瓣,瞧了瞧二楼雅座上的母夜叉,又瞧了瞧宁楚楚,其中一个胆大的站出来,咬牙道:“那你能不能帮我瞧瞧?”
“喜闻乐见。”宁楚楚扬眉。
帮这两人减了浓重的底妆和眼妆,看起来自然一些,又在她们手上擦了一些淡淡的茉莉花香,便摆了摆手,“好了,你们去吧。”
那两姑娘有些不敢相信地多看了宁楚楚一眼,终究还是捧着茶食上了二楼,颤颤巍巍地走到那母夜叉跟前,将东西上了桌。
适从那母夜叉的目光从戏台上挪开,抚着自己的额头往背后那靠垫上一靠,闭眼皱眉道:“这戏角的唱功倒是长进,只是这妆还是改不了的难看,这叫人怎么瞧下去啊?”
一旁店小二跟着点头哈腰,“霜老板您说的是,此事我们会向掌柜的反应的。”
母夜叉努了努嘴,终是没多说一句,倒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睁眼一瞧,却见一个丫鬟装扮的姑娘捧着一小碟花生米送到桌上,这香味,似乎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想到这里,母夜叉又多看了这姑娘一眼。
妆容化得浅淡,看起来似是不施粉黛,却又多了几分精致,手腕上那淡淡的茉莉清香,更是沁人心脾,若不是她对花香敏感,怕是注意不到这姑娘的细心。
“着实,有心了。”母夜叉懒懒一笑,突然伸手一挥,“赏。”
身后那小厮便取了一块小碎银子出来,放在姑娘手上,姑娘欢喜得眉开眼笑,可把边上一众人等全部看傻了。
旁人打赏顶多给几个铜板,这小碎银子,怎么说也有几两钱吧,何况又是母夜叉手里得的,实在不容易。
姑娘更是欢天喜地,捧着那赏银跟捧着夜明珠似的,小心翼翼地收好了,下楼的时候,顺带给宁楚楚那一桌加了点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