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由仪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边手搭在车窗上，饶有兴致的看向时不时捣鼓一阵裤子的郝在山：“别扯了，再扯牛仔裤就要磨破皮了。”整个姿态放松又倜傥，很难想象他这样的贵公子嘴里能说出这么质朴又关心人的话。
怪谁？你说怪谁！郝在山闷不吭声，不听劝的别扭着继续往低处扯牛仔裤。
张由仪今天换了一辆底盘高的g500璀璨特别版，40的全时四驱，加速迅猛，奈何城市午高峰，车一路开一路被迫点刹。安全带勒着裤子一路往上窜，勒到蛋了都。
所以为什么要丢我无比舒适的大内裤，郝在山心中怨念颇深。
“别瘪着嘴，待会儿拐个弯，先去商场给你买两条内裤总行了吧吧？”张由仪手把手教郝在山如何正确使用情趣玩具玩弄自己，又对郝在山又亲又摸上下其手，像个色魔头子一样总算吃了个半饱，勉强答应移驾实验室走一趟。
“我就想要我那一条。”郝在山努力克制着手，已经真的很想拉开裤子拉链，去用手拨弄摆正肉棒位置，怪难为情的。
“我都陪你找过垃圾桶了，都过了一夜，收拾家里的阿姨早就清空垃圾了嘛！”张由仪扶额苦恼，一身矜贵打扮，陪着翻垃圾桶，滑天下之大稽。
本以为最多路过小超市，随便下车买两条盒装四角内裤，已经是张由仪对他付出劳动最大的仁至义尽，直至车子越开路越繁华，一拐弯，转进了顶奢地标的商场。
张由仪来得突然，平日里也都是店长带人直送家里，熟悉的店员看到他皆是一愣，店长立马清空二楼配了三个店员服务，端茶倒水拿点心。
“这位小哥哥看着面生得很，是从国外回来的张总朋友？”店长仗着有两分薄面，热络地打好关系。
“不是，我村里来的。”
“哈哈哈哈哈，小哥哥真会开玩笑，原来是英国回来的，英村英村嘛。”
“我们村叫石封村，我真的是村里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那小哥哥在村里都有些什么娱乐项目，骑马，高尔夫，游艇海钓？”店长打量郝在山健康小麦色的皮肤，属于国外有钱有闲公子哥的色号。
“放牛耕地，浇水，施肥打农药。”郝在山每一次回答都一本正经。
是不是在玩人啊，眼看着店员话都要接不下去，脸逐渐青白一片。
张由仪听着店长马屁拍到马腿上，喝着红茶差点喷出来，塞了好几块点心到郝在山嘴里：“好了好了，他不经逗的，给他拿几条内裤我们就走。”
店员在ipad上查着库存：“张先生，这个月新上的两组情侣内裤，你看要么”
张由仪玩着手机，摆摆手：“想什么呢，我们不是那种关系，照常拿就行。”想了想又接着交代：“你顺便再给他挑几套合身的衣服搭配好了。”成全人家想要业绩的心，这点小钱无伤大雅，何况今天后座空空有余地。
“我有衣服穿，再说平常在实验室”郝在山急着拒绝，吞咽不及嘴里酥到掉渣的点心，碎末全喷在衣服前襟上，想用手拍，又怕抖到地毯上，让别人辛苦清理相当不合适，手小心翼翼的兜着。
“你总不好下次来参加派对，穿实验室白大褂。”张由仪看着手机头都不抬。
“是啊是啊，小哥哥，衣服脏了出门在外也不好处理，先去换件衣服你看怎么样？”店长是懂顺水推舟的。
郝在山一步三回头，张由仪向外一甩手，示意他赶紧跟着走，眼睛还是黏在手机上。
直到郝在山的脑袋，套进衣服的洞里往外一钻，硕大吊牌硌到他胸口不舒服，掏出来一瞧，多少？！郝在山猛数吊牌上的零，以及确认小数点究竟标在哪个位置，颤抖的心不敢乱动的手。这下子穿也不是脱也不是，生怕再来一下，衣服被他扯变形了，哪怕是掉一根线呢，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哆哆嗦嗦的脱下衣服。
“小哥哥，尺码合适的吧？这里还有几套，张总说让你都试试。”店长很有分寸的站在更衣室五步之外，音量柔和但又清晰地问。
“麻烦，麻烦帮叫一下张总。”
“好的。”这客人，玩得真大，不会真想跟张先生在这儿玩什么py吧？店长保持着专业的微笑，实则内心天人交战，八卦欲令他几乎很难维持得体的表情，几近扭曲。
“又有什么事！”张由仪盯着手机看得专注，不耐烦的拧开更衣室门把手，顺势往沙发上一坐：“说吧，我这儿正忙着呢。”
一抬头，郝在山又光着上半身，对着他全方位展示美好肉体。
刚灭不久的欲火腾地熊熊燃起，张由仪不禁想起刚才店长的欲言又止，这小子不会真的是想在这里py吧？他有这个心机？看不出来啊！
郝在山指指旁边的衣物，铺开在那里平平整整：“只买内裤就好了，这些不需要。”
“怎么就不需要了？”就是说郝在山没这个心思，还非把他叫进来？就为了说这句？无名火起，胡乱搪塞他：“要买内裤就要配货，这些都是配货懂吗！”
“不懂。”
“总之是配套的！要买内裤就要买这些！”
“那那内裤也不要。”
张由仪都要疯了，手机也甩到一边，腾地站起来大步走到郝在山面前，拎起衣服就往他身上套：“我说你别啰嗦，我叫你要，你就得要！”
他套郝在山就推，他攥郝在山就扯，薄薄一件t恤，惨遭毒手。
刺啦一声。
世界顷刻安静了。
半晌，张由仪敲敲门，店长在外面应声：“张先生，有什么需要的？”
“内裤拿过来，这衣服也再拿一件新的，旧的包起来，还有那几套，一起打包送我车上。”
“好的好的。”
换好衣服，郝在山低眉顺眼跟着趾高气昂的张由仪走出来，活脱脱刚被蹂躏老实的模样，店长嘴都歪了。
消毒，消毒，更衣室消毒，费用都打在“其他费用”里，张先生会理解的。毕竟，毕竟他时间，还挺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