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昨天她没先和别人签下租屋契约,听游秘书提起那还是一间独立分开的套房,她甚至不用和别人共用一个客厅和浴室,而且物美价廉,正好完全符合她的需求。
真不悦是跨国性的大公司,今天首先接触到的字幕工作便是近来一部名片的字幕,她还没机会往戏院里欣赏,竟然就先在办公室里看到,苡芙真有点庆幸自己的好运道。
“梁小姐,你速打可以吗?”游秘书似乎常出入字幕室。
“我没有试过,不过”
“临时有份工作需要支援,你只要简约的将对话记录下来就行了,你现在就跟我来吧!”
还来不及回答,游秘书便匆匆将她带至另一间大办公室。
“等会儿卫先生要接受友台记者的专访,我们需要把专访内容记录下来,他说话速度并不快,你只要记下重点即可。”
卫先生?今天在弄字幕时好像也有看过一个姓卫的,他好像是个制片家,怎么会在卫象?
后来同事告诉她这个人是这家公司的老板,经手的事业不计其数,在美国更是有名的大制片家。
难怪会有记者想要访问他坐进安排好的座位里,办公室约门随即被打开,摄影记者、采访人员一一进入,在架设好摄影器材后,重要人物终于登场了。
苡芙低着头准备东西,一个细微的男性古龙水味传进她的鼻腔,抬头一看又是他!
卫项森也看着她,两人的目光一接触,苡芙马上移开自己的视线。
“卫先生,我们今天的主题是”
听到记者的称呼,苡芙这才明白那个男子就是这家公司的大老板卫项森。
原来那天在电视公司里遇上的人是个大人物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总觉得那个卫先生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有些说不上来的诡异。
而为什么一个大公司老板,会突然亲自寻找字幕人员?
一切的问号在脑中成型,但她始终不敢露出任何反应。
记者问完第一个问题,卫项森的回答简洁有力,她很快的就打完了字。
“这样可以吗?”
她输进卫项森的话,等着下一句,可是等了许久竟然都没有人再开口。
等她抬头一看,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梁小姐,我说话的速度可以吗?”卫项森正望着她。
苡芙连忙点头。
“那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
为什么一个记者的访问得这么谨慎其事,非得要一个打字小姐在一旁记录不可?即使她需要专心的工作,但脑子里仍免不了充塞着疑问。
苡芙扫视自己所键入的资料,似乎都不是足以要存档留证的东西,而且这种事应该可以在访问完后再做著录影带再打一次就衍了,为何一定得现场听打才行?
整个访问过程不到半小时,可是苡芙却觉得如坐针毡,一等访谈结束她就急着站起来离开,这情况着实诡异到了极点。
可是游秘书却唤住了她。
“等等,卫先生要看访问内容。”
卫项森和记者交谈完毕后,步至她身侧,一手撑着桌面,细细的看着苡芙所键入的字句。
他昂然的身躯离她只有十公分的距离,脸甚至就在她的旁边,卫项森蓄着一头随性的中长发,几缕发丝在她鼻前拨撩着。
“哈揪!”苡芙忍不住鼻头的搔痒,秀气的打了个喷喽。
卫项森的脸突然转了过来,与她正对。
“空调太冷了吗?”
他的声音懒懒的,但眼神却有着不协调的锐利。
“只是过敏。”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
苡芙此时才明白,她对卫项森这个人,十足的过敏。
这个十坪大的套房让她非常约满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搬到这种高价地段,这大楼才落成没多久,连里头的设备都是最现代化的,家具用品一应俱全。
游秘书告诉她,因为这是公司内部抽签分配,有些同事并没有被分配到同一栋公寓来,所以她不禁要庆幸自己的好运道。
可惜她的家当太少,十坪大的屋里,仍有些地方是空着,虽然不用花钱买家具,不过当她经过一些家饰店时,还是会忍不住进去逛逛,在台北待了三年,她头一次拥有一个人的私密空间,如果手边能多点闲钱的话,她一定会好好的装饰一番。
放下那只让她爱不释手的仿古抬灯,她走出了家饰店。
再忍些时候吧!苡芙这么告诉自己,只要撑过这一段时间,今后她想怎么过日子都会比现在更自由。
在附近的小吃摊买了碗面,刚搬到这儿来,有很多路段还不是很熟悉,趁着今晚她没有字幕工作要赶,也不急着回到自己的心窝里,正好可以在附近走走逛逛。
看来这附近的生活圈挺方便的,便利商店、速食餐厅、小吃摊几乎样样不缺,行至街角甚至还有家小花店。
花店前摆了一些失了朝气的花草盆栽,在这交通繁忙的街头,空气污染严重的情况底下,很难去要求每盆花都能清净得不染尘埃。
其中一个巴掌大的心盆栽突然跃入了她的视线,多年前的记忆也随之浮现她窝在他身边忧心的说:“现在整盆花都委靡不振的。”
忘了替花浇水,眼前的金线菊显得毫无生气。
“我教你,把花拿到水里浸一晚。”他提出建议。
“曾不曾就这么泡烂了?”她怀疑的问。
“救救看!”
最后那盆金线菊还是拮萎了。
他摸摸她的头。“我觉得你不适合种花。”
“谁说的!我要再养一盆。”她想再接再励。
“多少钱?”
“二十五块。”
“二十五块就可以让你满足?”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反正我要求的不多”她对他嫣然一笑。
他握着她的手,轻声的说:“哪天我们一起去花市买,我送你一盆。”
“这么大方啊?”其实她晓得他的经济状况有些问题,即使只是二十五块的金线菊,加上两个人的车钱,来回就不只二十五块钱了,在连下一餐的饭钱都不知从哪来的此刻,她根本不敢奢望。
“因为我得负责让你快乐满足”
黄色的小**在她眼前变得模糊,最后那盆金线菊始终没有买成苡芙吸吸鼻头,打算把心酸咽下。
也许该多买些牛奶糖,每当她难过的时候就会去买牛奶糖,用香甜的味道遮掩心酸。
“你不应该离开医院。”卫项森冷着脸警告。
汪成斌一动也不动,绝望的看着人儿没入人群之中。
“我想在我还能动的时候多看她几眼”
“她现在过得很好。”
“你看她在花店前停了好久。”
卫项森不耐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帮我”汪成斌回望着卫项森。
他原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能够亲手将在送给她,可是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不想让她见着自己委靡的模样。
“送盆金线菊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