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夜哭笑不得,用得空的那只手刮刮小徒弟的鼻梁:“师父又没受伤,药浴当然是为你一个人准备的。”
“那我不疼了。”烛渊失落地垂下脑袋。
云采夜挑眉:“刚刚不是还说疼吗,现在又不疼了?”难道小徒弟想自己帮他洗澡吗?怎么越来越懒了,不能再这样惯着他了。
烛渊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发现刚刚还疼着的地方现在已经消肿了,按上去也不怎么疼。只有两颊还剩下一些还未消退的血红点,像是害羞时的两团红晕挂在上面。
——看来已经没法再继续装可怜了。
烛渊的思绪飞转着,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扑进云采夜怀里,双臂箍着青年的脖颈,假装自己还是个孩子死命地撒娇:“烛渊不要一个人泡药浴!烛渊要师尊陪着睡觉!”
可烛渊现在只有外表是小孩子了,他现在的体重就和一个成年男子差不多——还是长得特别壮实那种。云采夜平时抱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沉已经抱不动了,现在被他这么一扑更是差点倒在床上。
无奈地拍拍小徒弟的脊背,云采夜掀开被子的一角,给烛渊除了外衣后将他塞了进去,问道:“真的不要去泡药浴?那你明天可不要哭鼻子偷懒不去习剑。”
烛渊两手拽着被角,眨眨眼睛:“师尊亲我一下就不痛了。”
云采夜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满目柔情道:“好好好,师父亲一亲就不痛了。”语尽,云采夜就稍稍弯腰,在烛渊还散着药香的额上吻了吻,又给他掖好了锦被才出声道:“睡吧,师父在这里陪着你。”
烛渊皱起眉,在被窝里蠕动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来紧紧地握住云采夜的食指:“师尊不和我一起睡吗?”
云采夜回握住他的手,温声细语道:“师父不睡觉,我就坐在这边,烛渊一睁眼就能看到师父了。”
天雨降世,应当引起仙界所有人的警示,他为了照顾烛渊已经荒废好几仙日的修炼了。烛渊还小需要休息,可是他不需要,因此云采夜便打算在小徒弟睡觉的时候在床尾打坐,修炼养徒两不误。
“那我要抱着师尊睡觉。”烛渊闻言马上钻出被子,将云采夜特地为他准备的小软枕拖到云采夜腿边,再扯着被子盖到自己身上,最后搂过云采夜的一只胳膊后才肯闭上眼睛。
云采夜轻笑一声,用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烛渊的脸颊,待小徒弟的呼吸变缓后才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此后几仙日里,两人日日如此。
天色乍明,晨光熹微时分,云采夜会先起来为烛渊穿衣,给他备好早食后送他去武道场;待天色向晚,薄暮冥冥的时候,他才会去武道场把烛渊接回水云阁,为他上药,再一同入夜。
这样的日子似乎和云采夜以前晨起练剑,夜坐冥想的时光没有什么区别,但却无端生出了一种岁月永安的感觉。
云采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独独对烛渊如此特殊,仿佛冥冥之中注定只有这样的一个人能够勾动他的所有温柔和心绪。除了他,其他人都不行。
——一定是小徒弟长得太可爱了的缘故。
云采夜低下头,看着烛渊白皙的脸庞,在瞅见他长长密密的睫毛时忍不住用手拨了拨。心里暗暗想道:小徒弟的睫毛都快赶上自己的了,长得还那么可爱,怎么老是有人说他丑呢?
真是宝剑蒙尘,明珠暗投无人知啊。
想到烛渊几仙日来突飞猛进的剑术,云采夜心中更加欣慰了,心中要对小徒弟更好的想法也越发坚定。他抬手随意撩起小徒弟耳侧的几丝有些打卷的软发,寻思着要不要给他雕个木簪束发,但思忖片刻还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