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柳絮飞打了个呵欠,在床上翻个身,意外地碰到某种光滑还带点温度的物体。她的手自有主张地左右滑动,以便大脑去判断这个不应该出现在她床上的不明物体究竟为何。

大约三十秒的摸索之后,她的手传达了个相当骇人的消息给她的大脑她身边的这个不明物体是个人,而且是个男人!倏地,她的脑袋在混沌中理出了个清楚的头绪有个裸体的男人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她身边!

这会儿,她顾不得身体还处于极度嗜睡的情况,小心翼翼她用手臂撑起上半身,想看清楚现在的情况

她没穿衣服她身边的男人也没穿衣服这不是她熟悉的房间

昨晚,她跟着某个不知名的家伙回家然后他们解决了一堆垃圾食物和两、三瓶看起来像是高级洋酒的东西之后发生的事

“天啊,我居然跟个不认识的人上床!那我之前的坚持算什么?”

柳絮飞被自己放荡的行为给吓着了。她真想哭啊!她竟然是在酒后乱性的情形下,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个姓啥名谁都不知道的家伙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她真希望此时此刻的她是患了选择性失忆症的宫雪花!

老天!她怎么可能忘得掉?她根本是在意识相当清醒的情形下和她看看身边仍在熟睡的男人和这个陌生人发生性关系!她甚至清清楚楚地知道那件事是怎么发生、怎么结束的。

“不,我得赶紧离开。”这是她自省结束之后下的第一个清醒决定。她得赶紧离开这个可能成为她一辈子恶梦的场景趁着对方还没醒时尽速离开。

她轻手轻脚地掀开覆住他俩的羽毛被,再不动声色地挪动自己的身躯。她打算学习徐志摩“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或就像耶稣基督曾说的:“就让凯撒的归凯撒,上帝的归上帝”而她的回忆就归她自己的,至于他的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吧。对,就这么办,她可不想面对两人清醒时的尴尬时刻。

当她安全着地之后没有吵醒枕过人,双脚着地她趴在地毯上搜寻自己的衣物,想要在最短时间内穿好衣服走人,然后忘掉昨晚正确的说法是今天凌晨发生的事。她还是那个刚甩掉男朋友的柳絮飞,至于她的唯一坚持昨日种种就譬如昨日死吧。

“我很抱歉。”

任凯森的声音清楚地自后方传进柳絮飞的耳里。

“我不该冒犯你的只是唉,这个我的意思是”他相当后悔因为一时冲动而做了原本只能对妻子做的事。“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行为我知道自己罪不可赦”

原本急着收拾衣物的柳絮飞听了任凯森这一段语焉不详的话语之后,不禁感到好奇什么样的男人会在和陌生女子发生关系之后,开头第一句便是道歉?也许,和其他的新新人类比起来,她算是有点老古板,可好歹她也知道所谓的“pub文化”

在pub里愿意和男人发生一夜情的女人不是没有,男人更是不缺;甚至有些男人就是抱着找乐子的心态上pub泡马子的。这两种人通常是各取所需之后,即不再见面。“性”对他们来说只是种本能的需求和游戏,什么道德伦理、社会教条都只有靠边站的份。

柳絮飞直觉身后这个男人绝不是那种抱着找性伴侣心态的人,他对今天凌晨发生的事似乎也相当意外。

这样一想,她觉得好过多了,而捡拾衣物的动作也稍微放慢了点。

“我不知道我那时候是怎么回事”想想他的“前”未婚妻曾经几近裸露地对他投怀送抱,他都能坐怀不乱了,怎么昨天他们俩原先衣服穿得好好的,到最后却是“袒程相见”?看来,酒这东西以后真的碰不得。

“老实说,我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可能我们两人都喝了太多酒了”柳絮飞背着他快速地将衣物一件件穿上,她可没有裸体和人对谈的习惯。

当她往自己的胯下一看之后,差点惊叫出声有血迹!她早该知道有些女人在发生第一次性行为时会流血,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甭提是看到自己的!

任凯森看着坐在地毯上一动也不动的柳絮飞,以为她对于昨晚的事十分沮丧。其实在她醒来之前,他早就醒了。所以她以为他还没醒时的自言自语全一清二楚地入了他的耳。

“这说出来你或许不信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和女人发生亲密关系。”

正处于惊吓状态的柳絮飞没听到任凯森的自白。

“你说什么?麻烦你再说一次。”刚刚他说了什么好像是说这是他第一次和女人

“嗯我知道我的情形是有点奇怪。”

他整张脸像是烧红的炭火,温度高得可以拿来烤肉了。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在她面前相当自在,一点也不觉得拘束,完全没有以前遇到陌生女子时便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说不出活来的情形。甚至,他觉得好像老早以前就认识她似的。也因此,这种几乎被所有男人视为耻辱的事一个二十九岁的处男他也能对她诚实道出。

“我的未婚妻就是因为我拒绝婚前和她有更进一步关系,而和我解除婚约。”

柳絮飞转个身面对他,以近乎逼问的口气问:“你是个处男?你是说在我之前,你还是个处男?”她才不管他怪不怪,只想知道事前他是不是个处男。

“唉你这样问要我怎么回答。”他认识的女人本就不多,就连林美玉在他面前也是一副娇柔样,突然遇到像柳絮飞这样强势的女人,他有点招架不住的感觉。

“你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回答‘是’或者是‘不是’。”如果他是个处男哈,那就太棒了!至少她不是和一个人尽可归的滥情男人上床,同时也符合她的坚持。

“是。”任凯森相当听话且诚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个“是”对一个正常、普通而且年龄差一点就是“而立之年”的男人来说,还真是难以启口。

“谢谢你的回答。”她相信他没有必要骗她,再说除了她的那些闺中密友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她这“非处男不可”的论调,况且男人不都是喜欢夸耀自己的“丰功伟业”吗?

他的回答让她的心情好过许多了。和她刚醒来时发现自己和素不相识的男人发生关系的感觉相较,现在,她可以称得上是“快乐”

“这个我是说假设如果说,下个月你有什么地方和往常不同请你一定要通知我,我一定会负起应负的责任。”任凯森想要说的是如果她的月事没来。言下之意,如果她怀孕了,他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她一个交代。

“什么?”柳絮飞听了一头雾水,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任凯森相当严肃且谨慎地说:“嗯我们昨天并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要是你怀孕的话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给你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说得好像柳絮飞已经怀孕似的。

“啊?”她完全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解释。今天的一切,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先是以为自己毁了过去的坚持,后来又发现她“好运地”遇到个“处男”现在这个陌生人居然说他会负起应负的责任?

他有这个心意她相当感激,至少她遇到的不是个拍拍屁股就走人、把后果都留给女人承担的男人。

“先生,麻烦你先听我说。你并没有强迫我。”当然没有,否则刚才在他还没醒过来时,她就会拿把刀把他一块块给剁了。

“会有现在的情形出现,我也要负一半的责任。”只要是两相情愿,即使有风险也是两个人一起分担。“你的心意我相当感激,不过我并不认为我会怀孕。”她自认不可能第一次就中奖,绝不可能会这么倒媚的。

“但是,如果真如你所说的,我要是真的怀孕了,”她停顿了会儿,才接着说,一我一定会和你商量对策的,毕竟,我一个人没有权利决定一个小生命的未来。”

“这”任凯森在发言的同时,她穿衣的动作也没停过。

“我已经打搅大久了,谢谢你热情的招待。那么,我先告辞了。”

就这样,任凯森连留她的机会都没有,她就走得不见人影了。

333

当柳絮飞回到家已经傍晚六点,#x5c3d#x7ba1之前在任凯森面前信誓旦旦地说,她不会怀孕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在回家的路上她特地到屈臣氏买验孕剂,打算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验孕!万一她真的那么倒楣再说吧,这种事她现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仔细读完验孕剂里的说明书后,她忐忑不安地走到浴室,按部就班地完成每个步骤,再来就是紧张的等待。

终于,结果出现了!她大大松了口气。

“幸好。”要是她真的怀孕了,那她真不知如何是好。

紧张过后的松弛感,再加上昨晚的疯狂行径早让她的体力透支,现在她要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个党,以便应付明天的忙碌生活,昨天的事就当作是她生命中的一个小意外。

她洗了个消除疲劳的热水澡,穿上她宽大的睡衣,打算上床睡个好觉时,可惜天不从人愿,在她即将入睡的前一秒钟,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不得已,柳絮飞只好伸出手,拿起床头的电话。

“柳絮飞,你今天到底跑哪里去了?我打了一上午的电话都找不到你!”是何语竹,她的口气不大好。

“我才刚回来,你当然找不到我。”柳絮飞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

“我很累,精神不好,想睡觉,你不能指望我像你一样中气十足地说话。好了,我真的很累,要聊天的话,明天请早。”她现在想做的就是睡觉。

“等等,你说你刚刚回来?”何语竹记得她的家人告诉她,陆无双大约半夜三点半左右送她到家。为什么柳絮飞才刚回家?

柳絮飞看向闹钟,现在也不过七点半一一一也就是说她到家只一个半小时。“对,六点才到家。我明天还要上班,麻烦你挂掉电话,我要睡觉了。”

何语竹可好奇了,柳絮飞是那种只要一有空便窝在家里的人,况且她们昨天的聚会可没持续一整晚啊。

“为什么?难不成你为了要报复那个郭子健,随随便便就找了个男人了结你的处女之身吧?”她随口玩笑道,不认为絮飞会做这种事。

“郭子健没有那么大的魅力!”柳絮飞的确在昨晚了结了她的处女生涯,但可不是为了郭子健。若说谁才是祸首游笃良才是主因,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心情极度不佳。

“什么?你真的随随便便和某个‘不认识的’男人‘上床’?”何语竹震惊,絮飞的回答简直就是间接承认。“你疯啦!”

柳絮飞打个呵欠,事实上她的意识还挺清楚的,只是有点晕。

“我没疯。好了,我现在要睡觉,有事明天再说。”没给何语竹说话的机会,她便挂掉电话,现在她想的只有睡觉。

显然,她低估了朋友们重视她的程度。

何语竹再度拨电话,不过不是拨给柳絮飞,而是沈青珊和陆无双。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她们三人一致决定要马上找柳絮飞好好谈一谈。

一个小时后,她们三人来到了柳絮飞的套房门外。相当幸运的,刚好遇上柳絮飞那位难得回家过夜的室友,因此她们是毫无预警地逮着了正在熟睡中的柳絮飞。

“絮飞,快起来。”

三人中对柳絮飞“失身”最感关切的就是沈青珊。当她知道柳絮飞昨晚竟然和某个不认识的男人有了一夜情,她自责地几乎哭了出来。柳絮飞昨晚喝了不少酒,她不该还让她自己回家现在还发生了这种事她居然让她的朋友遭遇到那种事!

睡得正熟的柳絮飞哪听得到沈青珊这般温柔的起床号,依然一动也不动。

相较于沈青珊的温柔,何语竹可以称得上是粗暴了。

她直接拉掉柳絮飞缠得紧紧的大棉被,相当不客气地喊:“柳絮飞,限你十秒内清醒,并且说明你昨晚的行踪,否则有你好受!”

傍何语竹这么一搞,睡得再熟的人也得起来,再说柳絮飞原本就是浅眠的人,若非太累,才不需何语竹以激烈的方式叫她起床。

“拜托,我昨晚到现在都没睡觉。你们就当行行好,饶了我这一次,明天看你们要怎么对付我,我都没有怨言。但是,麻烦你们现在让我睡觉!”被硬生生从被窝里挖起来的人心情会有多好?至少柳絮飞的心情就不怎么好,可以用“极度恶劣”四字来形容。

“絮飞,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沈青珊的问题比任何兴奋剂都还要来得有用。柳絮飞一听,想要蒙头大睡的欲望马上从云端掉至谷底。

是啊,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絮飞,你该不会连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陆无双看着一脸错愕的柳絮飞得到了答案。

何语竹在一旁哇哇大叫:“天啊,柳絮飞,你居然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和他上床!”

她的气愤是有私心的,之前,柳絮飞一直坚持她的第一次要和个处男才行,现在柳絮飞居然和不知姓啥名谁的家伙上床,那她何语竹的坚持要怎么办?她到现在还没遇到任何一个长得像汤姆克鲁斯、身材像安东尼奥班德拉斯、声音像路易斯马吉尔的男人难不成就只有她一个人要当“万年老处女”?

“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我知道他是个处男。”反正本已成舟,她以后也不可能和他有任何瓜葛,那知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重要了。

何语竹才不相信她的话,男人是不是处男根本看不出来就生理观点是看不出来。“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却知道他是个处男?小姐,你有没有搞错啊?”

“他告诉我的。”

“笑话人家说什么你就信,那我说我是波霸,你信不信?会随随便便和某个在pub里认识的女人上床,你居然会相信他是个处男?”是睁眼瞎子才会说何语竹是个波霸。

“语竹,也没有一个会和女人搞一夜情的男人会对他的床伴说:我是个处男吧?不过,絮飞,那个男人该不会是个青少年吧?”陆无双疑惑道。以男人自大又带点自夸的本性,柳絮飞所说的可信度大大提高。要是柳絮飞的对象是个青少年,那他会这么说也就无可厚非了。

“不是。”这点柳絮飞百分之百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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