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小心。”
“多谢。”
段嘉诩道了声谢要将手抽回来,钟子洛却没撒手。
“表弟,可是与我生了隔阂?”
去年,段嘉诩同钟子洛因水滴堂是否要跟太子妃攀关系一事,产生了分歧,自那日后,钟子洛便甚少联系段嘉诩。
段嘉诩那段时日忙着抄书,亦未找过钟子洛,两人虽同在稷下学宫,关系却慢慢淡了下来。
今日是钟子洛主动邀约段嘉诩,因下山确实有事要办,段嘉诩便应了下来。
“表兄,可还在为我不愿意将太子妃介绍给你一事不高兴?”
“当日确实有些不高兴。”
钟子洛先是坦白承认,随后很快笑了起来。
“后面就不会了。血缘与人性,我更愿意相信血缘。”
段嘉诩因钟子洛这话神色一怔。
他抬眼去看钟子洛,面前这位兄长笑意温柔。
血缘与人性,更愿意相信血缘吗?
眼前,钟子洛的面容与陇西王重叠,又与段萧清重叠。
他可以相信钟子洛吗?
他又是否值得钟子洛相信?
段嘉诩垂下眼:“我不轻易信人,我亦并非什么值得人信赖之人。”
“那就尝试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样。”
“嘉诩表弟,你我是血亲,本就该彼此信任的。”
身后是濒临山缘的危险,身前是触手可及的温暖,段嘉诩因这境况反差而心扉松动。
“我不会害表兄。”段嘉诩低语。
这一言,是表态,也是承诺。
下了山,段嘉诩同钟子洛往两个方向而去。
钟子洛去水滴堂,段嘉诩前往钟家商行。
东林那头最近这两个月的进账颇为奇怪,段嘉诩特意过来翻看账簿寻找原因。
账簿段嘉诩仔细翻看了一番,未发现任何问题他便离开了。
段嘉诩出门那会天上下起了雨,陈叔给他备好了马车,他却摆摆手,问陈叔要了把伞,独自离开。
空中雨水淅沥,段嘉诩敲敲伞柄指了指身侧,很快无烬就从雨幕中闪身而出,来到他身侧。
“先前让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东林那头确实有人在模仿你,做中间人这门营生。”
“呵。”段嘉诩呵笑。
查账是查自己人,既自己人没问题,那便是有小人在作祟。
“查出那人什么路子了吗?”
“万三千的人。”
“万三千……”段嘉诩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