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错,是我逼你的。”谢危回应着她的那句话,然后又补了一句,“刚刚也是。”
姜雪宁抄起枕头就朝他丢去,堂堂谢危何时变得这般没脸没皮了?他该不会还没清醒吧?
谢危眼疾手快地接过枕头,又将它重新归置好,然后捏住了姜雪宁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在她耳边恶狠狠地威胁:“如果你想把孩子平安生下,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包括燕临。他既是遗腹子,便让他扮演好遗腹子的角色,我会尽力护你周全。”
然后,他又强迫她看着自己:“倘若燕临知晓了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他,那我敢保证你害怕的事情也会如期而至。”
“谢危,你到底想干什么?”姜雪宁怒目圆睁却不敢大声。
谢危勾起她的下巴,邪魅一笑:“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也保证不会伤害你,至于我想干什么又有何重要?”
谢危再次靠近她,她本能地后退,这次他倒是没再上前,将床边的药膏扔给她,然后退出了屏风,又去了另一边查看燕临的情况。
其实惯会算计人心的谢危此刻的内心也是极度混乱的,他的心里一直有两个声音。
一个声音告诉他姜雪宁是燕临最爱的女人,他作为他的表哥自是不能抢“弟妻”。
另一个声音又不停地说着,谢危你这辈子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现在一切都已成定局,就凭自己的心意疯一次吧!
后者的声音越来越强烈,他感觉自己的欲望正在被无限放大,他想得到她,得到姜雪宁,他想狠狠地占有她。
这两个太医刚刚只听到那边的屏风后有悉悉簌簌的声响,两人好像在交谈什么,具体是什么他们听不到。
八卦的钟院判正转身查看情况,就撞上已经到了他身后的谢危,吓得他开药瓶的手都抖了一下,药瓶都差点摔了。
“钟院判是老了吗?连药瓶都拿不稳了?”
突然被抓包的钟院判后背冷汗直冒,连忙答着:“老夫是年事已高,又久站这许久,这才慌了神。”
“哦?既是如此,等燕临的伤势处理好后二位不如就退休回家颐养天年吧!”
“谢大人此话何意?”
谢危给剑书使了眼色,剑书马上掏出了一沓银票,给二人每人塞了一千两。
这两人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但手上还都是血迹也不方便接,于是剑书贴心的将银票分别塞进了他们的药箱里。
“这些是你们的退休金,二位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他们齐齐作答。
君子爱财,尤其是在这乱世之中,有钱傍身日子也好过许多。
“今夜有刺客入侵行刺我与重伤的燕将军,你二人才被紧急调到了宁安宫给我们治伤。若是我在外听到任何与今晚真实情况有关的任何一句,那这退休金也是你们的买命钱。”谢危狠戾地威胁着,已经完全没有了刚进来时的客气和温和。
“是,下官们不敢。”二人齐齐答应。
“确实是有贼人行刺,还伤了谢大人弹琴的手,从此世界上便要少了一位琴艺高绝的大师了,这贼人真是可恶至极。”冯太医想起偏殿谢危交代的话,此刻正是说这话的好时机。
果然,谢危听了十分满意,脸色仿佛都染了一分笑意,虽然冯太医也不明白不能弹琴了到底有什么好的。
谢危转头瞥了一眼床榻方向,想必姜雪宁是听到了的。
他看他们快将燕临包成木乃伊了,询问道:“燕将军可无虞了?”
“回禀谢大人,燕将军不愧是从小练武的体格,受了这么重的伤,竟恢复的如此快,此刻的脉搏已经平稳了不少。只是他这些伤都有发炎的迹象,所以肯定会发烧几日,只要按时吃药性命是无虞的,只是还能不能拿剑上战场杀敌现在还未可知,得看他恢复的程度。”钟院判也是个审时度势的,虽然想吃瓜,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
“既如此,那就劳烦二位太医留在宫里小住,一直照顾燕将军到康复,另外你们的退休金再加五百两,你们看如何?”
这两人眼冒金光,这谢大人还真有钱,异口同声回答道:“愿为大人效劳。”
“嗯。”谢危淡淡应着,没再久留,跟剑书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之前为了稳定军心和人心,他们对外宣称燕临早就从城外救回来在宫里养伤的,所以他突然回来闹出来的事情,留下的痕迹都要尽快抹去,免得落了什么证据。
两个太医给燕临处理好伤势后,剑书也将他们和燕临都安排到了其他去处,这宁安宫太过热闹了,先生说了让这恢复往日的模样,他自是遵从。
小蓝和棠儿也跟着忙碌起来,屏风也被逐渐撤去,偌大的宫殿很快就剩下了拿着那瓶谢危给她的药膏发着呆的姜雪宁,很多事情她都没想明白,很多事情也多太奇怪,她这个脑袋还真的不太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