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非当年受了惊吓,被平南王带走后就失忆了,也是最近才记起自己身份。要说到此,我们能顺利进到平南王老巢将他一举歼灭还多亏了薛公子的里应外合。”
“哦~是吗?那也该一同论功行赏。不过,国公说的也对,他得先证明自己真的是薛定非才行。”
“所以,你能证明吗?”沈玠问薛定非。
薛定非突然表情有些慌张,薛远看到了更是笃定他是假冒的,于是说道:“老臣倒是有一办法验证。”
“国公且说无妨。”
“当年犬子贪玩从高处跌落,后耳处留下了一个无法消除的月牙形的疤痕。不知这位公子的耳后可有?”薛远轻蔑地看着他。
薛定非更慌了,他直接用手捂住了耳朵,这倒让薛远更加确信他就是假的。
“怎么,这位公子这么慌张,是事情要败露了,在想对策吗?”
沈玠见状严肃了几分:“转过身去,将你的耳朵露出来让众人瞧瞧。若是没有,你便是欺君之罪,什么对策都无济于事。”
薛定非听完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慢腾腾地将捂住耳朵的手拿了下去,然后转过身。
薛远往那后耳瞧去,怎么会?月牙形的伤疤?他,他真是薛定非,那他刚才作那慌张样干什么,玩他?
沈玠也看见了,他又激动了起来:“国公你看,你说的月牙形疤痕,他有,他真的是薛定非,是我表哥。”他甚至直接从椅子上起身想下去抱他,郑保见状轻拉了一下他衣袖,沈玠才又重新端坐。
薛远也没再反驳,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就不说这什么月牙形疤痕了。
“既然你耳后有这疤痕,怎么刚刚如此慌张?”沈玠直接点明了这个疑点。
“因为......因为......”沈玠支支吾吾地说着,然后有些战战兢兢地看着薛远。
“不必拘束,但说无妨。”沈玠继续催促。
“因为这疤痕不是我摔的,而是小时候贪玩,国公打的。”薛定非说完往后一退,缩到了谢危身后,装作害怕薛远的样子。
“国公,此话可当真?”沈玠问道。
这倒是真的,只是薛远不能承认。
“也许吧,犬子小时候确实顽劣,但臣也记不清了。”薛远这样一说,虽然没承认这疤痕是被他打的,但也间接证明了薛定非的身份,他真的是他儿子。
“那他真的是表哥无疑喽?”沈玠十分欣喜,不禁又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谢危疑惑,他离京前沈玠这身子好好的,现在看起来这身子怎么跟沈琅一般弱?
“表哥,当年要不是你舍身取义,代替皇兄去见了平南王,我们大乾还不知如何呢?如今你在剿灭平南王一事上又立了功,你们薛家当真是忠君爱国啊!”沈玠一番话倒是点醒了薛远,薛定非是薛家人,他若得了恩赏或封了高官不也是他薛家的光荣?
“陛下,定非小时候臣就一直教导他要忠君爱国,想必这也是他在恢复记忆后也能做出正确原则的原因之一吧。他能此次能助谢大人剿灭平南王逆党,这是我薛家对大乾,对陛下的忠心所致啊!”最近外面有许多风言风语,借此机会澄清一二也好。
“好,好啊。薛家忠君爱国,朕当然知道。”沈玠虽然知道他是借功自夸,可这份上也不能揭穿他。
郑保见沈玠的情绪有点过激,即刻大声说道:“天佑我大乾护薛世子归来,国公忠心,当世不二。”
“赏,薛定非重重地赏。”沈玠当即开口,“朕封你为忠勇校尉,于禁军领职,可经常于宫中行走。另外再赏你校尉府邸一座,白银千两。”
薛定非闻言赶紧跪下:“谢陛下恩典。只是臣斗胆请求陛下准许臣回国公府居住,与国公叙多年别离之情。”
“这......”沈玠也不知薛定非是否知晓国公府的情况,国公当年休妻续弦,而且育有一子一女,他回去是否能接受这一切?
“好,既如此也好。不过校尉府还是赏你,什么时候想住随时都可以去住。”沈玠向来仁善,也给他留了退路。
“谢陛下隆恩。”
薛远实在是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与他叙父子情?他才不信,毕竟小时候也没给过他几次好脸色。给他分了府邸还硬要住回国公府,怕是有什么猫腻,只是他现在风头如此劲,他又是他父亲也不能推辞,况且一个毛头小子,又要生活在他眼皮子底下,晾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谢危见薛远吃瘪,心里虽有畅快但还是难消心头恨意,所以,他当着他的面又给沈玠递了另一份意外之喜——平南王和燕牧往来的书信,正是缺少的那一张。
原来公仪丞当初想借薛远之手除掉燕牧才弄了这么一出,这书信中关键的一张本应销毁,可平南王向来多疑,他担心燕牧反扑他,所以就留了这么一手。
本来当初谢危试探平南王时,平南王说已经烧掉了他也不抱希望了,只是没想到后来让他在密室里发现这个东西。
有了它,燕府一家终于能被平反了。
沈玠看完后表情古怪,看不出是喜是怒,他早就在张遮那听说了有这么一样东西,只是一直没找到,也没有机会给燕家平反,现在既然找到了,那他也没有压着的道理,只是燕家平反,燕临势必要回京,他有他的烦忧。
沈玠还是带了几分愠怒:“这平南王果然狡诈,国公,看来当初确实是冤枉了燕侯一家。郑保拟旨为燕家平反,追封勇毅侯为勇毅王,其子燕临接旨日起即刻返京。”
沈玠此言一出为燕家平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等明日当朝宣旨了。
薛远今天被这一个个消息震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只是机械地应着沈玠的话。
最开心的应该是谢危,舅舅一家终于不用背负逆党的骂名,燕临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回京。但,这一切还远远不够,消弭他心中的仇恨远远不够。
他转头看了看薛远,又看了上面坐着有些孱弱的沈玠,薛家,沈家,犯下的罪孽,他终究会讨回来,你们一个也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