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还是没出声,坏话必然是说了,只是看沈玠这态度他并不生气,看来事情还在她的可控范围内。
“朕可以告诉你,他们都说了什么,但是宁儿得先告诉朕下午为何淋雨?”
“这你都知道了?”不是说今天都没离开养心殿吗,哪个大嘴巴这点事都要告状?
“嗯,皇后雨中漫步可不知引起了多少大臣的注意啊!”尤其是那些本就对姜雪宁颇有微词的大臣,直言她不成体统,难当一国之母。
“无所谓了。反正在他们眼里心里我一直都不配做你的皇后,多此一桩也不多。”
“不过,我只是心中烦闷,让这雨水冲刷一番清醒清醒罢了,并没有考虑太多。”
“我以为,我是皇后,在这宫里该是有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自由的,没想到如此小事也引人诟病。”
“宁儿,这是后悔当朕的皇后了?”
姜雪宁摇摇头,她自己选的路就不会认输后悔的道理。
沈玠心中松了一口气,没有后悔就好,他其实一直都觉得自己对姜雪宁是亏欠的,所以他对她也无比的宽容,甚至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寻来送她。
“好了,朕告诉你,下午大臣们确实说了一些对你不好的话。刑部张大人也查到一些证据,一并呈给了朕。不过朕一点都不生气,因为宁儿早就已经告诉过朕了不是?”
“真不知你为何没怀孕却要谎称自己怀孕,可宁儿这么做想必在那时是有必须要这样做的理由吧。你不想告诉朕,朕可以不问。”
“可是宁儿。”沈玠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朕真的很希望,如果宁儿遇到什么难过去的事能主动同我商议。”
这样别人如果想为难你,朕也好有所防备。这句是沈玠的心里话,却不能直白地说出来,说多了便有了表演的成分,太假了。
不得不说这情真意切的话听的姜雪宁很感动,可是她真的能什么都和他说吗?显然不能,她还没自信到这世上能有一个人真正地去包容她的一切,所有的不完美乃至阴暗面。
毕竟连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做不到,又怎能去奢求其他人?
“好。”虽然心里有另外的想法,但有台阶自是要下,她也不是傻的。
“所以,阿玠,此事你当算如何处置我?”
“那些大臣肯定给了你许多建议吧!”
果然,他就知道姜雪宁肯定为此而来。
“宁儿想知道啊,那......”他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现在可没人了。”
姜雪宁满脸娇羞地在他脸上小啄了一口,很明显沈玠并不满意。
她将他推倒在床上,自己也从原先的坐他腿上,变成了跪在床上。
床前的微弱红烛光线摇曳,朦胧中能看清所有春光,可二人的身子又隐在幔帐的黑暗里。
姜雪宁身上的香气不停地散发,她再一次汗湿。
等到二人都喘着粗气躺下的时候,已经到了寅时。
姜雪宁累了,沈玠更是乏累。
二人相拥,却未入眠。
“宁儿,明日我会颁下一道圣旨,让薛殊代掌凤印协理六宫。”
虽然姜雪宁有了准备,但听他说完,心中还是酸涩,只好努力挤出一个:“好。”
“宁儿别误会,朕并不是生气,只是此事的关注度太高了,欺君之罪,若他们真要做文章是要累及家人的,朕不会如他们所愿。所以,宁儿暂时受些委屈。”
“好,臣妾明白。”姜雪宁知道沈玠是为她考虑,这个处罚已经很轻了,可她眼角的泪就是不自觉涌出。
沈玠帮她擦去泪水:“宁儿,可是委屈?“
她摇头,她不委屈,毕竟是她自己的错,就是心里难过罢了。
“宁儿,等他们不揪着这事了,朕会再想办法将凤印从薛殊手里拿回来给你的,你且忍耐些许时日。还有,最近朕都不能去宁安宫了,免得再引起其他争议。不过,朕不会给你禁足,这皇宫哪处风景宜人的地方你都可去欣赏。”
沈玠还在自顾自说着,他想让姜雪宁知道他此举其实是为了保护她。
再看姜雪宁已经不再作答,她已悄然睡去,只是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
沈玠吻去了她眼角的泪:“宁儿,朕多想不当这个皇帝,就与你在乡野间自由奔走。”
姜雪宁听见了,她当然没睡,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所以只好装睡,她就知道今夜得来,也还好她来了。
只是沈玠说只是暂时的,所以梦境是不会成真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