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还是我吗?”沈芷衣惊喜地说道。
“自然是殿下。殿下本就有着倾国之姿,只是稍作修饰容颜便已冠绝京都。”姜雪宁赶紧拍个马屁。
如果之前姜雪宁这样说她肯定会气她虚伪、做作,说不定还得打她一顿板子。可如今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也是有几分相信的,好听的话谁又不爱听呢?
“这是什么妆?我下次叫丫鬟给我画。”
“此妆名唤落英。”
沈芷衣又仔细地端详了眼角的疤痕,说道:“落英缤纷花满地,繁华落尽是哀伤。和我这道疤倒也相衬。”
“殿下为何如此说?”沈玠和燕临是知道沈芷衣疤痕的来历的,姜雪宁未曾听闻。
沈玠和燕临都不想揭她伤疤,两个人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此时沈芷衣的酒也醒了几分,她看着镜中美艳的自己缓缓开口:“那时年少贪玩,总是会偷偷跑出宫玩耍。没想到平南王逆党识破了我的身份,那天定国公舅舅正围剿逆党,他们便将我抓去当了人质,要挟舅舅放他们出城。”
“舅舅那时已胜券在握,哪会受他们要挟。我就记得舅舅说了一句,大乾的公主理当为大乾身先士卒,而后他就朝我射出了一箭,可我没想到他射的是我身后的逆党,我太过害怕动了一下,这箭便从我眼角擦过了。”
“后来逆党被尽数剿灭,舅舅同我解释他那番言论和行为是为了保护我,他当时是有必胜的把握的。”
“我早就吓傻了,根本就没有头脑去计较他说的话是真是假。那次后我病了一个月,后来我好了,伤口也恢复了,不过留下了一条丑陋的疤罢了。”沈芷衣冷静地诉说着这条疤的来历,沈玠有些心疼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都过去了,你是大乾最尊贵的公主,一道疤而已,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样子的话沈芷衣听了太多了,所以她并没有觉得被安慰到。
姜雪宁想了想郑重开口:“有些伤痕,若殿下在人前过于在意,则人人知道这是殿下的柔软处,皆可手执刀枪以伤殿下;可若殿下示之人前,不在乎,或装作不在乎,人则不知殿下之所短,莫能伤之。您的伤疤,本是王朝的荣耀,何必以之为耻?”
沈芷衣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子诠释她脸上丑陋的疤痕,心中豁然开朗:“姜公子大才,刚刚是我小人之心了,还希望姜公子不要挂怀。”她看姜雪宁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灼热。
姜雪宁一时有些无所适从,不过她松了一口气,至少这关让她过了。
“公主殿下言重了,在下不曾放在心上。”
听他这样说沈芷衣开心坏了,让丫鬟把她带来的许多好东西都赏给了他。沈玠也对眼前的这位姜公子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本以为姜雪宁只是容貌好看,没想到还能说出这番话来,真不像燕临口中乡下长大受尽屈辱的样子,这燕临肯定还瞒了他不少。
燕临看着这一男一女都用别样的眼神打量姜雪宁的时候,心中醋意上涌,宁宁的好他早就知道了,可宁宁是他的,别人不许盯着看,女的也不行。
他站到姜雪宁身前挡住了二人灼灼的目光:“二位殿下,时候不早了,若你们不便在外留宿,即刻便该启程回宫了,否则小心你们的责罚。”
沈玠哪里听不出来,他这是酸的要赶人了,罢了罢了,不与他计较。
“芷衣,今日确实有些晚了,我们即刻回宫吧。”
沈芷衣点了点头:“那燕临,下次有机会再和你……你们一起玩。”
这一句你们自是包括了姜雪宁,燕临更酸了,她的宁宁真是连女生都喜欢。然后他故意说道:“好,下次吧。今天我还要和宁宁去放灯祈愿,就不送你们了,你们自便。”
然后还没等姜雪宁反应过来,他就拉着姜雪宁跑了,留下一脸懵的沈芷衣和眼神满是探究的沈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