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佩:“你不知道吗?是信号器。唐恩先生和帝国下派的哨兵去了森林,听说去清理前往基曼星球捷径的障碍。”
“不知道。”阿莱茵握紧手,“他没有跟我讲。”
嘉佩知道阿莱茵的秘密,阿莱茵不需要跟她隐藏。
女医生犹豫了下,她对待这件事有着自己的私心,可那毕竟是一条生命。“听说研究室那边乱成一团,女秘书瑞蒂在大发雷霆。”嘉佩慢吞吞地说。
阿莱茵皱起眉,急忙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嘉佩看着哨兵的眼睛,漆黑而又深邃,但这双眼睛的焦点似乎从来不在她这里。“听我的恩师巴提克教授说,唐恩先生和哨兵们走散了,一个人在森林里。森林里有变异兽,很危险,帝国刚刚同意派轰炸机去轰炸。瑞蒂女士联系不上唐恩先生,他把耳机和信号器拆了。”
阿莱茵:“为什么?”
嘉佩咬了咬下唇:“他大概……想死。”
女医生说得很直接,没有半点的婉转。可除此这点,她找不出理由去解释。
阿莱茵心脏猛地一跳,仿佛要跳出喉咙管般惶惶不安。他不确信地慢慢回头,巨大的屏幕上狭小的一角,亮着些许红光,但那些都不是威海利的。
他蓦然觉得疼痛,好像身体里有东西被人硬生生地扯出,无法填补,空落落的。
哨兵转身要走,嘉佩焦急地拦住他。
她身为救死扶伤的医生,所以将目前状况告诉他,现在,她要为了自己的贪念。
“我知道这样说很唐突,但未必不是件好事。”嘉佩紧张到呼吸短促,手指一阵阵的发麻,“唐恩一直在为帝国做事,跟你在一起也是想要里哈内重生。如果,我说如果,唐恩因此身亡,对你而来,少了监视,也可以减少危险。”
假如你仅想要位向导,我可以,我可以帮助你。
阿莱茵后退一步,望着她。
长久的沉默,兴许并没有,因为时间紧迫。可从女医生的角度看,她度过了一段最难耐最煎熬的时间。
“摩尔小姐。”
阿莱茵轻轻地开了口。
他面色平静,丝毫没被她的话激怒。
“我曾经,也希望威海利能够在某个时刻突然地死去。跟他在一起,特别是知道秘密后,我一度很难受,也做过些手脚。有一次,在陌生星球里,他生了大病,被雇主的手下追赶,我去了,到了他所在的地方,看见他和那些手下纠缠,我明白他身体虚弱,不是那帮人的对手。可我却躲了起来,因为我想让他吃点苦头,他欺骗了我,我希望他能受点罪。不过最后我还是出手了,我不忍心看见他变成我所想的样子。”
“父母前不久去世,我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改变,时而对威海利暧昧时而冷漠。我的身体里住着里哈内这个外来家伙,他看得见,我清楚,于是我便卑劣地占着威海利便宜,我想里哈内难受。”阿莱茵苦笑,“然而受苦的究竟是谁呢,我做着我不喜欢的事,威海利也忍耐着我的小肚鸡肠。”
“我一直都在愧疚不安与难过中度日,我以为这种生活会持续,等到我气消了,我会不再做这种见不得光的把戏。结果现实却给了我一巴掌,它跑到我面前轻描淡写地说威海利要死了。他要死了,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嬉皮笑脸耀武扬威。”
“摩尔小姐。”阿莱茵换上了一种极其无奈的语气,“他赢了,真的,他赢了。我爱他,我愿意把生命交给他,让他和里哈内团聚,只企盼他不要死。”
阿莱茵投来的视线让嘉佩如降冰窖。
那种眼神,有着慈悲有着执着还有着爱恋,嘉佩没见过这么挣扎的眼神。她被这种眼神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阿莱茵:“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
说完,哨兵离开。
嘉佩愣愣地转过身,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