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发向导晃了晃脑袋,企图把弱智的想法甩出来。
银西装叫了其中一个嗓门最大的哨兵的名字。
“别怀疑威海利先生的能力。”他冷漠道,“威海利先生是法宾老师特地请来的,他的能力一定在我们之上。各位,这次任务非比寻常,假如失败,将会对法宾老师造成很大的损伤,还望你们多加考虑,不要擅自行动。”
哨兵们不甘心地忍下不满。
威海利瞄了瞄似乎正义凛然的银西装先生。
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
稍稍准备了下,众人小心谨慎地出了山洞。森林里再无其它鸟类的声音,寂静的,却又不完全是,变异兽的叫声时不时从背后传来,仿佛悬在头顶迟迟不肯下落的死神镰刀,磨着人的耐性。
人心已经涣散,每多走一步,威海利就深深地感受到这一点。他根本不知道这一次任务的结局,但应该是苦难多于轻松。要是再把时间往前推一些,推到他与阿莱茵的初次见面,或者十年间因为雷森要死要活,那么这趟旅程之于他根本无关紧要,可能威海利还会因为莫须有的困苦自虐般的得到快慰。
然而,现今,倒有点想留着命回去。
他可是说了要回去呢,没有按照约定不就让人知道是在撒谎吗。谎言戳穿的滋味可不好受,骆发向导暗自磨了磨后槽牙。
肆意使用精神触丝扩大视野的后遗症开始缓缓慢慢地出现,眼前时不时的雪花点总让威海利控制不住脚步,发出深一步浅一步的古怪声音,后排的银西装等哨兵注意到这点变动,不满更加多了。
沉默得走了大半,气温异常闷热,汗液都混杂在衣服内,弄得人很不舒服。威海利控制不住,开始微微喘气。从与阿莱茵第一次碰面延续至今,他的身体以及各方面的控制,竟然弱化到这种地步。威海利默默为自己感到悲哀。
粗犷的呼吸声传来,他们隐在草丛和树干间,终于看见那只所谓单独活动的变异兽。变异兽似乎还未感知到危难,正悠哉游哉地咬着地面的草,绿草连根拔起,连带着草皮,一并消失在那张粗粝的大嘴中。
真是可笑,这么凶狠的怪物却是个爱吃素的,有点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好。落单的变异兽大大方方地挡在要前行的道路中间,耳观六路眼听八方,俨然一副霸主的姿态。威海利攥了攥手中沉甸甸的匕首——这是他们进入森林前各自选好的武器——焦躁地舔了下唇面。他们能闯得过去吗,不清楚,这么支糟糕的队伍,外加他这么糟糕状态的向导。
哨兵逐步地摸索过去,掩在道路两旁的各个角落。
忘了第一个勇于冲上去的是谁,他们齐齐上阵,刀剑带着狠厉的度攻击。变异兽的皮很坚固,很难被武器所伤,却并不代表可以永恒阻挡。两个强壮哨兵一并用力,终于把变异兽翻倒在地,变异兽四脚朝天,发出微弱的一声叫。威海利喘着气后退两步,离开这场混战中。大脑在飞速运转,他该指示杀了这头变异兽,还是将它绑好丢进草堆中?!犹豫间,一个哨兵已经抓住武器刺穿了变异兽的喉咙。
变异兽呜呜两声,没了知觉,鲜腻的血从喉咙管里涌出,难闻的腥臭顿时弥漫开来。威海利望着满目的红,再次晃了晃糊涨的脑袋,他是怎么了,太久没尝过血的滋味,就变得仁慈起来?!这种处境,当然是以绝后患的好。
我累了,威海利闭起眼睛,任性地想。
随便哪里好,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