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很多人围了过来,救护车的声音从远到进,慢慢停在了他的身边。
他知道自己没有以后了。
在被台上担架前,他尽自己的最大力气,努力地睁开眼睛望向远方,一双凤眸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光泽,里头却燃着将死之人生命最后的炽热。
酒店大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他看见漂亮的新娘挽着楼萧崖的臂弯,一对新人对着他露出客套的待客笑容。
楼萧崖眼底满满的幸福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成熟英俊,华丽的礼服在他的身上并不显得浮夸,只显得他愈发得气度雍容,芝兰玉树。
相比之下,被生活过分折磨的晏南早已经骨瘦嶙峋,遑论这时候他身上还是满身的鲜血。
楼萧崖说:“我们很相爱,你走吧。”
“哈....”攥着被子一个激灵坐起,晏南靠在床头,仿佛是刚从千斤顶下掏出来的幸存者。
胸口的沉重感还在,晏南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深灰色背面。
上头的手并不是前世那瘦脱型儿了那时候的苍白。十指修长,骨肉匀亭,无名指上戴着一个简单的素圈。
外头的天气非常不好,黑云翻墨,明明是早晨,天却一直没有大量。
有稀稀拉拉的小雨点打在窗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没过一会儿,倾盆大雨就直泻而下,哗啦啦的声音都压过了电视里楼萧崖的采访。
室内却一片温暖,空调和加湿器都正兢兢业业地送着风,晏南的手边还有一杯没有凉透的白水。
是了,他死在楼萧崖的婚礼上。
接着他回来了。
他和楼萧崖结婚了,这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了。
他们的双胞胎都已经六岁了,这会儿正在楼爷爷家和几个哥哥弟弟一起,参加由大伯组织的寒假军事化统一写作业冬令营。
“我们结婚了…”晏南喘着气,小声对自己重复着,“我们过得很好…”
“怎么了?”楼萧崖带着满身寒气推开了卧室的门,之间晏南呆愣地坐在床头,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都没有光。
“做噩梦了?”他取下围巾,把大衣挂在卧室里的衣架子上。
晏南挑起一个微笑,点点头。
“早上接到的电话,说临时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叫我过去看看,我还想着你刚回国得多休息会让就没吵你。”他把手放在空调的送风口暖了暖,感觉全身那萦绕着的冷意消失了,才趿拉着拖鞋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床边坐下,把晏南搂进怀里,“这才几个小时啊,我的宝离了我就做噩梦了。”
“…老不正经。”晏南愣了愣,揉着眉心笑开。
“我这才几岁啊你就嫌弃我了。”楼萧崖自己也坐进被窝,抱着晏南,“梦见什么了?和我说说。”
“梦见…”晏南看着近在咫尺的楼萧崖,轻声笑了笑,看向他的眼睛,“梦见你和别人结婚了,我收到了请柬,去参加你的婚礼。你却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最后我从婚礼上逃出来了,在门口被车撞了,死了。”
楼萧崖揽在他腰间的手骤然收紧,皱眉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点愤怒。
“欸...真是。”
到最后这点为什么晏南梦里自己和他的结局这么凄惨的愤怒,在对上晏南眼睛的一瞬间也变成了绕指柔。
他把晏南